入夜,兰苑灯火通明。
唐绾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惜春递上来的礼单,上面罗列了后日去沈府要带的贺礼。
这几日她一直闷在房中,白日里跟着嬷嬷学些东西。好生研习了两日这才让方嬷嬷将人悄悄送走。
身为王妃,暗地里去学些奇技淫巧自然是不妥。因此这几日她一直命人守着,将兰苑的风声堵得严严实实。至于府中事务,便只能深夜处理。
如今已是寅时,唐绾确认了礼单后,将手中的单子轻放在桌前,她抬头去看时,正巧碰上惜春从外面走进来。
她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好似什么盒子的物件,上前将那物件放在唐绾眼前的桌子上。
“这是什么?”唐绾话音刚落便听见黑布下传来鸟叫声。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惜春闻声,面露难色,未曾应答便将那黑布掀开。
笼中的鸟儿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眉头微蹙,心中叹息,又看向惜春。
惜春明白她的疑惑,开口道:“一个时辰前安王殿下派人悄悄送来的,奴婢已经叮嘱了门房的小厮,他不会外传的。”
唐绾未曾多言,余光瞥见自己手腕上的白玉镯。
那是进宫那日景桢强行戴在她手上的。回府后一时也忘了摘下来。后来想起再次伸手去摘时手骨弄得生疼,一时间竟无法脱落下来。
她干脆也就不再理会,便戴着了。景桢说的不错,这镯子确实能助她安眠,免得再去用安神香了。
惜春望着她出神,轻声唤道:“王妃...?”
唐绾抬起头,眼底浮现一丝雾气。
“这鸟儿要如何?”她继续问。
唐绾叹息道:“罢了,就放在原先的地方吧,想来是我与他有缘。”
惜春应了一声,提着鸟笼转身,依旧将那笼子挂在窗前。未曾注意到唐绾眼中异样的目光。
唐绾看着她的身影,又去看那知谷,嘴角不自觉上扬一抹弧度。小葵和方嬷嬷一同走进来,正看见惜春在窗前的身影。
小葵心中了然,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方嬷嬷看着那鸟儿,心下疑惑。走上前去还未开口询问便听见唐绾缓缓开口问话。
“人安全送走了吗?”
方嬷嬷点点头应了一声,那教导房事的婆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若是不慎被人瞧见了必然麻烦。唐绾思虑一番还是让方嬷嬷亲自送人离开,且要等到天黑行事。
方嬷嬷被唐绾这么一问,自然也忘记了方才那鸟儿的事。她又靠近了些,开口道:“王妃今日可要请王爷过来?”
唐绾抬起眸子,眉梢上扬。静默一瞬,嘴边露出几分看不透的笑意。
“不必去请,我亲自去。”说着,她便起身,又让小葵去准备热水花瓣。
小葵临出门前听见唐绾问了句王爷如今在哪儿?唐绾这话自然是在问惜春,她未曾理会便出了门去准备。
“王爷如今还在临风居,王妃这几日未曾出门,想必王爷今夜还是要去听雨轩。”
唐绾看向方嬷嬷淡笑道:“劳烦嬷嬷去传个话,就说我今夜有事要和王爷商议,让他在临风居等着我。”
方嬷嬷迟疑,疑惑道:“王爷未必会等呢。”
“他会等的。忽冷忽热的让他看不透,他才会好奇我要做什么。”
唐绾面上露出不曾有过的自信。对于景桓,她自然是看的清。那人最是利己,只有让他得不到,他才会产生欲望。今日便是猎物入网最好的机会。
方嬷嬷得了命令,不再多话,转身出门去了临风居传话。
唐绾余光瞥见那窗前蹦跶的鸟儿,突然想起景桢那日的身影。她此刻有些看不透景桢,虽然她对景桢没有什么幻想,可一再收到他的东西心里不免有些亏欠。
本想着给他回个礼,后又觉得不妥。单方赠礼与双方私相授受自然是不同,若是不慎让人发现,她和景桢谁都说不清。
她看得清那人的伪装,她也打心底里觉得景桢是个清白的君子。自己如今这般当然是高攀不得,既配不上,便也不再多想什么。若是有朝一日寻得合适的机会再去给他回礼吧。
在卧房中候了片刻,小葵过来禀报说已经准备好了。她便被小葵带着去了一旁的隔房,解衣沐浴。
方嬷嬷刚去临风居传完话便碰上听雨轩的人,景桓好生打发了方嬷嬷,又将听雨轩的人支走。
他听见方嬷嬷的话,心中万分不解。唐绾这几日冷落了他,让他摸不着头脑。此前那日她一番装扮来给自己送茶点时分明是热络的。
这几日原以为她又恢复了本性,对自己爱搭不理,也干脆不去理会了,反正她一向是这样冷冷的性子。正要跟着听雨轩的丫鬟过去时突然瞧见方嬷嬷来阻拦。
又听见她说王妃今日有事要来商议,他心中实在好奇。这才打发了两边的人,自己在临风居静静候着。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他实在是有些坐不住,起身走出卧房正要去兰苑看看。还未出院子便瞧见唐绾院中的一顶小轿抬了进来。
待那群小厮全都离开后,小葵才上前将轿帘拉开搀扶着唐绾下了轿子。
她面上含笑,信步朝他走来。他定定的站在门前,眼神从未从她的面颊上移动半分。
唐绾此刻身穿一件轻纱寝衣,若隐若现的秀出曼妙身姿。她眼神并未闪躲,直勾勾的盯着景桓,仿佛要勾走他的魂魄一般。
“妾身见过...”
话未说完便被景桓扶起,他一脸笑意望着唐绾。
“王妃不必多礼了。”
说着,他握起唐绾的手搀着他进了卧房。唐绾悄悄递了个眼神给小葵,小葵心领神会,看着二人的身影消失这才移开目光,静静的守在门前。
房内的二人在床帐前四目相对,唐绾未曾犹豫,伸手为他宽衣解带。他没有阻拦,看着唐绾面色含羞,那红晕一直蔓延到耳尖,似一朵娇滴预落得花瓣,引诱他采撷一二。
她勾着景桓的身影入了床帏,帐内两道身影,唐绾攀着他有些疯的样子。
颠狂忒甚,揉碎鬓边花。两身香汗暗沾濡,阵阵春风透玉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