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听了唐绾一番话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怒气冲冲的往听雨轩去。
他原本对此有些怀疑,可又觉得林辛夷心思良善,又有一双儿女,实在没有必要去暗害唐绾什么。
而方才在兰苑听见唐绾的那番话,又看她神色。此刻若心中不免有些动摇。开始怀疑起来。
景桓走入卧房时,林辛夷正坐在软榻前沉思些什么。
白日里听闻清儿已被打死,为免夜长梦多,她方才已经派人出府连夜将清儿的妹妹和祖母处置了。此刻心中另有了一番谋划。
景桓见她沉思,轻咳几声将林辛夷才从沉思中唤醒。
“王爷?您来啦。”林辛夷看见他时,面上立刻覆上笑容,轻快的步子迈到他身旁。
景桓原是冷着一张脸,可看她如此心中竟有了几分动容,面色也温和了几分。
林辛夷两只手抱着景桓的手臂,整个人几乎要挂在他身上。两人迈着步子坐在软榻上。
“王爷今日怎么来的如此晚?妾身差人去临风居寻您,王爷没瞧见吗?”她语气中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景桓没有理会她的话,开口道:“你老实告诉我,王妃落胎之事,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林辛夷面上的笑容一瞬间僵住,脑中快速的思考着。难不成景桓查到了什么证据?可清儿已经死了,孙成也不会自己找死去说。想来如今也没有什么证据能够威胁自己。
这般想着,她心中也放心了。
“王爷既然怀疑妾身,干嘛还要过来?不如现在就让人把妾身绑了出去打死了事。”她语气中带着责怪,理直气壮地语气让景桓再次陷入怀疑。
她暗暗瞥了景桓地神色,继续道:“妾身日日在房中等着王爷,今日王爷来的如此晚,原来是听了外人的闲话来责怪妾身的。”
她说着,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语气中的哭声更甚,景桓听了有些不忍,握起她的手温声道:“本王不过随意问一句,并没有要责怪你啊。”
她抽出自己的手,哭声厉厉。继续道:“王爷有这一次怀疑妾身,便是说明您心中对妾身还是不信任。既然如此您不如以后别来这院子,免得看了妾身心烦。”
景桓无奈,移了移身子和她坐的更近些,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本王心中自然信你,只是事发突然,难免要处理些琐事。有人怀疑你,本王自然要查个清楚还你清白。”
他声音更加柔和的宽慰着,又伸手擦拭去她双颊上的泪:“如今此事都了结了,本王以后不会再提了。别哭啦。”
林辛夷见他面上的怒色全然散去,自己也收敛了哭声,闷在他怀中两只手环住他的脖子。
“王爷以后不许再怀疑妾身...”她声音低的像蚊子叫,语气中带着撒娇的意味。
“好,本王以后不会了。”
景桓搂着怀中瘦小的身影,被她蹭的心痒,抱着她起身走入内卧。
一夜无话....
......
翌日清晨,太极殿外。
方才下朝,人流散了个干净。
景桢站在殿外几次回眸去望,他心中疑惑,为何近几日都未曾瞧见景桓上朝?他心中不禁猜想唐绾是否出了什么事。
这般想着,走出了午门外。立刻吩咐了青羽去查探宁王府近日的动静。
待青羽回来禀报时已是晌午,他方才用了膳,此刻在书房中细细端看起一幅新的画作。
画中的女子未变,只是景象不同了。女子身着淡紫色外衫,站在树下。满树的海棠开的鲜艳,衬的女子笑容灿烂娇媚。
他看的心中触动,面上浮现起温润的笑。好似看到画中人走到自己眼前一般,忍不住伸手去触碰。
“王爷...”
青羽走入书房见他出神,轻声将他从沉思中唤了回来。
听见声响他立刻收了眼底的爱意,平淡的抬起头看向青羽。
“如何?”
“宁王府前两日打死了一个丫鬟,说是...说是她暗害宁王妃落胎。”青羽后半句话说的支支吾吾,他实则是明白景桢的心思。
景桢每日在书房中端详那画中的女子,那人正是宁王妃。小叔子爱恋嫂嫂,这等乱伦的事他简直不敢想象。
“宁王妃落胎了?”景桢眉头紧皱,面上有几分怒气。
怒气消散后又是一阵担忧:“宁王妃现下如何了?”
“宁王妃近日在府中休养,并无什么特别。”
景桢低着头看着那幅画沉思,摆了摆手让青羽退下。青羽默默点头后走了出去。
景桢此刻心思复杂,既为她担心又觉得有几分欣喜。
他此前便在心中暗暗立誓,若是景桓不能好好待她,那自己便会用尽一切法子将她夺到自己身边。
必要时刻,杀了景桓也未尝不可!
他这般思索着,神情渐渐阴狠。突然又想到了些什么,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摸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质地极好的白玉镯。
他盯着镯子看了一会儿,这是他幼年时先帝赏赐的外邦进贡之物。那时他大病了一场,夜晚入睡极其不安。传闻这镯子功效奇特,能使人安神静睡。
他思来想去,觉得唐绾遭逢如此劫难,此刻应当忧心忡忡,难以入眠。
“青羽”他冲门外喊了句。
青羽闻声走进书房,他将手中的盒子封好递给青羽。又继续吩咐道:“将这盒子悄悄送去宁王府给宁王妃。记住,不要让人察觉。”
“是”
青羽应了一声便要出门,他又叫住他。继续道:“再去库房将那两根上好的山参带上。”
青羽迟疑片刻,仍是听从吩咐照办去了。
他望着青羽的身影出了房门,盯着房门看了好一会儿吧才回神。此刻他心中说不出的沉闷。
他心中矛盾着,自己并未在里面留下什么字条,若是她不知道是自己所送,会不会猜疑的不敢去用?
可依照她的聪慧,应当能猜到是自己所送。既能猜到是自己送的,那她会不会想到自己对的爱慕之情?
若是如此,她那般规矩守礼的性子,应当会将东西悄悄送还回来吧。
景桢这般想着,心中开始忧虑。当真是既怕她得知后远离自己,又怕她一直不知自己的心意,只把自己当成弟弟。
从此刻开始,他不信缘分,只信事在人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