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北愣了一下。
她迷蒙地把头从被窝里探出来，然后和林九乌面面相觑。
眨眨眼睛。
江小北的脸突然就涨得通红，接着她就对着林九乌大声嚷道：“你进来为什么不敲门！”
“……”
林九乌无话辩驳。
他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我以为你还在睡。”
说完后林九乌便走进来，然后打开衣柜扒拉扒拉。
帮她把今天要穿的衣服给找出来。
“我就是想顺便提醒你今天大年初一要穿新衣服。你继续做你的事吧，我走了。”
林九乌退回到门口，回头一看江小北还在气鼓鼓地瞪着他。
“……”
他沉吟了一下，大着胆子继续问：“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刚到底窝在被子里面做什么？”
他还是有点好奇。
“我什么也没干！”
江小北猛的提高了音量。
……
……
早餐就是简简单单的一碗番茄面。
江小北把黑丝穿在里面，用长裤遮住。鉴于林九乌刚刚惹她生气，她不是很想立刻撩起裤腿。
等填饱肚子再说。
过了一会，两人吃完面条，林九乌非常自觉地收碗，很快厨房里就响起哗哗的水声。
两个碗而已。
费不了什么劲。
江小北肚子吃的饱饱的，也不怎么生气了。等林九乌出来，她便叫住他：“那个……”
“啥？”
林九乌在拿纸巾擦干净手。
江小北压低了声音：“我给你看个东西……”
说着她就弯腰下去掀裤脚。
刚掀开一点，林九乌还没瞧见，大门的门铃声突然响起。
在门铃响起的那刻，江小北也吃了一惊。于是伸出去的手也像被烫到一般连忙缩回来。
在家里穿是一回事，要是被人瞧见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林九乌也刚好开口，他迈开步子说道：“你等一下，我去开门。”
门外的人正是谈曼青。
没过一会，林九乌的声音便响起来。
“妈？”
“这么早过来啊，你们吃了吗？”
江小北往那边瞧过去，再低头瞧瞧自己裤腿，确认不会被人看出来了便连忙起身去迎接。
“妈！”
谈曼青摆摆手，她边往里走边开口说着，“我跟你爸都吃过了。没什么事，我过来就跟小北说点话。”
“……哦。”
林九乌瞅瞅江小北。
心想着他妈应该不会偷偷摸摸给江小北说催生的话吧？
“那你俩聊。”
林九乌回避。
谈曼青大早上的找江小北的也没什么事。林九乌走后，她就在兜里掏掏，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叠整齐的红布。
再一层层地打开。
她的动作很慢。
江小北也不敢催，但她恍惚觉得，好像有什么意义重大的事要发生了。
最后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金镯子。
江小北愣了一下，然后抬眼微怔地看向她的婆婆。
谈曼青的眼圈好像有点红：“这是当年九乌他奶奶给我的……”
原本准备在林九乌结婚的时候给出去的。
但是后来好像也没办婚礼。
谈曼青的确是一个脾性温和的人。最开始的时候，她对江小北的确有怨气，气她一声不吭地就跑到了国外。
但现在人也回来了。
几次相处下来，她觉得这姑娘好像还不错。长相秀丽，性格温婉，学识渊博。
就是稍微有点内向，似乎不怎么爱说话。
昨晚收了她的金项链之后，谈曼青突然就有点彻夜难眠。
长夜里全在想江小北的不容易了。
细思起来，好像她也挺委屈的。在外面漂泊三年不说，当初结婚的时候连一个像样的婚礼也没有，连三金都还没来得及买。
“……”
“……”
谈曼青把那个金镯子拿出来戴到江小北手腕上了。
她叹口气：“就是成色不好。”
这镯子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到九乌奶奶那，也不知道传了几辈。
那个时候大家都穷。
能有这样一只成色的手镯已经是看重了。
现在条件好了，按理说是可以溶了再自己添点重新打个金灿灿的首饰。但是谈曼青一直没舍得动。于是这只手镯就这样留了二十几年。
江小北这个时候就没推拒的心思了。
她知道谈曼青的意思，所以这就是属于她的。
“但是意义重大。”江小北往下接她的话，然后看着谈曼青十分诚恳地开口，“所以我一定会好好留着的。”
谈曼青愣了一下，也恍惚地点了一下头。
“那我走了。”
“我没什么事，就为这个来……”
她按住了江小北的手：“别送，我自己下去就好了。”
“……”
“……”
过了会，林九乌溜出来：“妈跟你说什么了？”
江小北回头抬手给他看自己手腕上的镯子。
“妈给的？”林九乌扬眉问道。
“嗯！”
江小北重重一点头。
林九乌仔细瞧了瞧：“看着不像是新买的。”
江小北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她吃了一惊：“你不知道这只镯子的来历？”
林九乌挑眉：“什么来历？”
江小北却不肯告诉他。
“没什么来历。”她说。
这是她和婆婆的秘密。
“……”
一看就是骗人。
江小北说着就把镯子摘下来，戴这么一会过个瘾就好了。
免得戴在手上磕了碰了。
“哎！”
她在屋子里东瞧西瞧，最后还是决定使唤林九乌，“你给我找个布，然后再给我找个盒子。”
她也要把这个镯子收起来，等以后有了儿媳就继续往下传。
要是没儿媳……
要是没儿媳的话就到时候再说吧。
“……”
林九乌因为江小北不肯告诉他而有些气恼。这会听见江小北使唤，他便没好气地开口说道：“换个称呼！谁是哎？”
嗯……
江小北眨了眨眼睛。
这会她心情不错，因此连说话的时候都温声细语了。
“老公。麻烦你给我找几块布，再给我找个小盒子。”
“……”
“好嘞！”
林九乌立刻转身去干活了。
现在他很有动力。
等下！
林九乌在房间里东翻翻西翻翻的时候他忽然意识到这个镯子是干嘛的了。
找完盒子回去。
江小北还在沙发上那盯着那个镯子瞧。
他过去，把东西递给她。然后便看江小北小心翼翼地用布给它包起来。
一层又一层。
林九乌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我妈专门给你的？”
江小北抬头狐疑地看向他：“你刚才不是问过一遍了吗？”
“挺好！”
林九乌乐了。
他一连说了好几声挺好，然后就倒在沙发上，大声笑得跟个傻子似的。
江小北：“……”
他天天都在犯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