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毅然决然的扶着美人走了,楼道上遇着靠在拐角睡着的木丘,周生本着人正好眠就不打扰了,还能空出一个床位给美人睡,成全别人也成全自己,何乐而不为。
故此,一个人一个梦,今夜就是个不眠夜。
可能张小蔓不明白真绝色有多绝,周生更不明白绝色能有多色,以至于不久后他就算后悔也没人愿意听他解释了。
周明义当夜就到了岭南,并且第一时间见到了“昏迷不醒”的齐子昀,一路上他还感叹齐子昀治军严厉,真见到人他就只剩下苦笑了。
伏案疾书的齐子昀见周明义见面之后一句话也不说,笔下稍稍停顿,一抬手腕将笔搁在砚台上,拾起一张书画问道:“怎么样?”
周明义赞叹:“好!”
齐子昀知道他明白了,略一颔首说道:“随我出去说。”
周明义自然很想弄明白怎么一回事,不多说就跟着齐子昀出了营地。
并肩走动中,虽然齐子昀行动有所限制,可也没有谣言说的那样严重,周明义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不是该停止,问道:“怎么回事?你没被埋伏?”
“的确被伏击了,”齐子昀将宽松的衣袍从胸前向两侧拉来,右胸还透出血迹的白布露了出来,整条伤口贯穿到腰后,倒是跟旧伤对称上了。“是不是很凶险?”
周明义点头,要不是差了一点点,引发旧伤就危险了。
齐子昀笑道:“想要我的命,也不看清楚我是谁。”
是啊,齐家百年难遇的将才,早不知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凶险,那一次几乎从胸前刺穿的刀伤没让他沉寂,现在这些算得了什么。说起来,要不是他放下戒心,谁人能近的了他的身。
那次是至亲,这次又是谁?
周明义半是迟疑半是确定的问道:“大爷遇到熟人了?”
齐子昀抬起一只手,脸色不好,明显不愿意谈这件事,“先不说这个,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没有。”
周明义立刻道:“哦,她已经逃出来了,周生在她身边。”
“嗯。”齐子昀嗯一声就没说话了,或许他之前有很多话想问,现在也只剩下轻轻飘飘的这一个字,她不会明白他有多失望。
周明义见大爷的样子就知道现在不是说正事的好时机,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身边这个人明明要比他小很多,却已经站在一个他望而却步的位置,除了得天独厚的身份血统与生俱来,多的不能再多的是受伤以后才明白的坚韧,他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他能成为他的朋友也是幸运,将来说不定……
周明义亲切的拍了拍齐子昀的肩膀,宽慰的笑道:“看你很好我就放心了,之前我还东想西想以为你真着了他人的道,果然是不死神童啊!”
不死神童是有典故的,那又是另一个传说了。
齐子昀也想到了,心情好上很多,“还是兄弟要可信得多,有些人……”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
周明义于是知道了这次让大爷受伤的是女人。
是吧?
而这一边,张小蔓看着吵吵闹闹的两个汉子,一点也没觉得她能有话说。
视线转到那个绝色美人,不是张小蔓用变色眼睛看人,而是从心里到身体都不喜欢一个人,这还是第一次。
她实在没办法好好跟本能讨厌的人说话,喝了一杯冷茶顺顺气问周生:“他是谁?你总该先说清楚了。”
被纠缠不休的木丘也问道:“是啊,他是谁你还没说呢,难不成是你兄弟?”
这话又引来了周生的狂追猛踹,他愤怒的大吼:“你怎么不说他是我相好了?”
木丘故意气他,“他就是你相好!”
周生一提气向着木丘屁股踹了一脚,“他不是我相好!”
“那他是谁?是你大哥,亲弟?还是你爹?不会是你娘吧?”狼狈逃窜的木丘大胆妄言,只要对手是周生,他就可以不是老实憨厚的木丘。
周生哇哇大叫着噼里啪啦扑了上去,木丘摇头摆尾噼里啪啦躲开,房间都给拆完了,还剩下张小蔓坐着的桌子和美人躺着的大床,美人很识趣,见两人看了张小蔓的方向都是一眼即过,手扶着胸口就要腾出地方,一弯腰就开始咳嗽,脸都涨红了心都要跳出来的样子。
张小蔓真想替他让出位置,方便两个大男人耍小孩子心性。
有个人却比她更快。
周生担心急切的蹦到床边,一边给美人拍着背一边炸呼呼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要不要给你再请一个大夫,还是再喝一碗药?对不起,都怪我们打扰你休息了,要不然我们都出去?”
出去再接着打?她继续观看?张小蔓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而木丘毫不夸张的张大了嘴。
自一早醒来看见周生给这人端茶倒水,不知道打哪里来的银子给人请大夫买药,之后她还被从床上撵下来,把床铺让给美人休养,张小蔓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更不知道美人为何周生的床不睡,睡她的就舒服了?
她看了那么久对周生的各种殷勤已经免疫,只是搞不明白怎么搞到一起的人啊?最重要的是此人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仔细一点那人的确长着喉结,可那副连女人看了都要羞愧的面容又该怎么说?
木丘一点不知事情有多严重,气氛的说道:“凭什么啊!不但耽误了小姐赶路还抢了小姐的位置,她是谁啊这么狂妄!”
这话是实情,张小蔓没想要开口打断,她也很想知道这人究竟是谁?靠近接近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周生急切的张口欲说:“她是……”
他自然也不知道美人是谁,说到后面只好看向床上的人,温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张小蔓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再看向美人时,美人正笑着对木丘说道:“我叫绝色,谢谢你们救了我。”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木丘这个大汉明显没逃过美人的魅力,恐怕他一眼就定义美人是女人了,男人自然不该与女人计较,因此木丘羞答答的说道:“没有,不用,哎你不用感谢我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