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轻松和谐的氛围荡然无存。
“怎么,你们一伙儿的?”
“如果我们真的是一伙的话,你现在就应该在玛丽乔亚。”
聪明如克洛克达尔,当然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奥薇莉雅毫不遮掩的说法还是狠狠地刺痛了他高傲的自尊。
她敢肯定,有短暂的一刻,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乍现凶光,明目张胆的彰显着他对她的恶意。
一触即发的紧迫形势最终在克洛克达尔率先开口中消弭,他冷漠的审视着被他操纵着悬浮于半空中的蝼蚁,“你是想用昨天的事情来抵他这条狗命?”
奥薇莉雅噎住了,她放缓了语气,好言好语的商量,“换个条件?”
克洛克达尔却话题方向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今天这副模样该不会是专门来找这家伙的吧?”
“额……算是?”她挠挠脸颊透露了一些信息给他,“主要是想找他的主子谈笔生意。”
克洛克达尔没继续追问她到底要找亚摩斯做什么生意,他若有所思的摩挲着食指上的镶嵌着绿宝石的黄金戒指,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不杀他也可以,你来为我工作。”
虽然他挑战白胡子失败,还搭上了自己一只手,但挫败并没有完全磨灭他的野心。
现在或许不是他称霸世界的时候,但他坚信早晚有一天会轮到他。
论战力和攻击性,奥薇莉雅的能力都不算强势。
但正如他所说的,她的能力突出在出人意料,防不胜防。
这个世界上,没有垃圾的恶魔果实,只有参悟不透自己果实的垃圾持有者。
这个女人显然是属于前者的,她审时度势,聪明狡猾,所以即使强如bIgmom,甚至整个夏洛特家族都被她骗的团团转,还云里雾里的和海军开了战。
他之后的计划,非常需要这样一个人来为他工作。
奥薇莉雅如果愿意为他工作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愿意……
他也可以适当的提高条件,承诺在他实现野心的过程中可以给予她一个略次于他的位置。
可克洛克达尔心里很清楚,虽然他不清楚她执意要留下一个垃圾到底有什么目的,面前这个如今顶着粉发粉眸的陌生女人内里蕴藏着与他相似的灵魂。
警惕强势,冷血无情,自私自利。
早在他们共乘莫利亚的海贼船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他们或许很合拍,但过于相似的灵魂产生的斥力又将他们重新推搡回安全距离。
果不其然的,他的提议遭到了奥薇莉雅的拒绝。
“喂喂喂,这是不对等的条件吧?不公平!”
“是你现在有求于我。”
“刚刚是谁说不想和我做敌人的?”
他睥睨着自己手中狼狈不已的男人,不屑化作一声嗤笑,“他能配得上让你和老子做敌人?”
“……”
的确不配。
奥薇莉雅心虚的摸摸鼻子,开始思考自己想要让克洛克达尔饶这个垃圾一命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至少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差点被抓去玛丽乔亚的人是她的话,以她睚眦必报的脾气,哪怕是在海军元帅的眼皮底下,她也敢铤而走险去暗杀的。
自己做不到的事,她也不打算苛责克洛克达尔。没了这条牵线搭桥的狗,倒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达到目的,奥薇莉雅最终泄了气,妥协的向后退了两步,让开距离,“那行,你杀吧。”
不过……‘新晋七武海被送给天龙人做宠物’,还真是个脑袋里长了臭豆腐都不一定想得到的好主意呢。
奥薇莉雅都不知道该说普尔曼到底是愚蠢还是聪明。
说他愚蠢是他竟然想要送七武海给天龙人做宠物,但聪明的地方是,他拿捏的时机真的是太准了。
为了制衡海贼而不得不推出七武海的世界政府,如果知道了克洛克达尔这个上任没多久就在白胡子手下惨败收场,狠狠打脸世界政府的七武海要被送去给天龙人做宠物……
猜猜看。
那些肮脏的政客们到底是会袖手旁观还是落井下石?
……
最终各怀鬼胎的两人以各退一步达成了一致,克洛克达尔放过普尔曼,而作为交换条件,奥薇莉雅答应日后可以为他做一件与普尔曼价值相匹配的事情。
两天之后,克洛克达尔最忠实的属下终于和他汇合了。
那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他皮肤黝黑,右侧脸颊自发际线下方有一道不规则的伤疤,从装束上来看像个武僧。
达兹·波尼斯很意外克洛克达尔身边竟然会有女人出现。
尤其是在见到她肆无忌惮的走哪儿都跟在他身边,甚至偶尔凑到克洛克达尔身边故意挑衅他。
达兹·波尼斯缄默中偷瞟她的频率也越发频繁。
以克洛克达尔谨慎又小心的性格,怎么会允许这么一个又粘又烦且毫无边界感的女人留在他身边呢?
甚至有几次克洛克达尔都已经动了真怒,达兹都已经做好了这个粉发女人血溅当场的准备,他的上司却屡次将怒气重新压制,只是学着那个女人的模样重新反呛回去。
……或许这个轻浮的女人也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么不知进退。
至少在她真正惹怒了他的上司之后,明白什么时候该收手,什么时候放低身段去讨好道歉,直到对方的怒气降回可控范围内。
几天时间,达兹竟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大不敬的比喻——他那冷血残忍的上司更像是对方手里的气球。
高兴了,生气了,就打打气。
气多了,要爆了,就放一放。
这种想法一旦产生了,便如同在他的脑袋里扎了根,再看向怒不可遏恨不得杀人却又迟迟不动手的克洛克达尔和捂着自己嘴巴示意自己不说了,但一双比发色更深的眼睛里却荡漾着快乐的奥薇莉雅……
达兹的沉默中多了不一样的成分。
这座岛上再豪华再舒适的酒店,也不可能比得过普尔曼的豪宅,不光是因为普尔曼这个蠢货挺懂得享受,更因为这里是用从无数人骨头里榨出的油脂堆砌出来的城堡。
慵懒缩在沙发里的粉发女人眯着血红的眼睛,一层空荡荡的客厅中只有茶几上的电话虫不知疲倦的‘卟噜卟噜’的响着。
普尔曼鼻尖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一分一秒都像是死神的镰刀在向他脆弱的脖颈逼近。
“记住我刚刚说的话了吗?”
“记、记住了。”
她下巴一抬,“接吧。”
普尔曼如蒙大赦的接通了电话,还没等他颤巍巍的开口,对方那隐含着怒意的质问便扑面而来,“你在墨迹什么,普尔曼!?”
“非常抱、抱歉,亚摩斯大人。”
“……算了。”对方似乎没心情和他计较这些,“最近货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好,过几天我让汉米墩去接货。”
普尔曼瞄了一眼悠闲坐在沙发上的粉发女人,咬了咬牙继续道,“亚摩斯大人,您没必要派汉米墩过来。”
“怎么?”
“我偶然得到了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东西,希望亲自送过去供亚摩斯大人品鉴。”
“什么东西?”
“不知道亚摩斯大人对最近突然出现的那个传说有没有兴趣?”
对方似乎对此很有兴趣,语气中的不耐都减轻了许多,“你是说那个家族的事情吗?”
“是的。”普尔曼艰难的扯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来,“是一本与那个家族相关的……一本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