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崇尚武士精神的和之国将军继承人光月御田,一个未来称霸新世界的四皇之一的香克斯,一个未来白胡子海贼团十六番队队长。
猫蝮蛇和犬岚……没出现在她所知的未来里,所以奥薇莉雅暂时无法确定两人的实力,但肯定远胜于团队里那个干啥啥不行,认怂第一名的拖油瓶。
若是放在平时,除了巴基以外,无论单独哪个都是能独当一面,震慑宵小的人物。
如今五个大海贼,一个七亿的悬赏犯,加一个拖油瓶,七个人竟然凑不出两把武器来,虎落平阳的凄凉感真是让人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犬岚有一头金闪闪的长发,猫蝮蛇有一根闪耀着少女之光的仙女棒,以藏有一件脱不掉的红斗篷,处于近乎裸奔状态下的光月御田头上的皇冠摘不掉,巴基不情不愿的从裙摆里掏出了一个被咬了一口的红苹果。
至于香克斯——
“我不知道。”他眨眨眼,坦然面对众人不约而同盯着他身上那两片紫色贝壳的视线,“要不我摘下来试试?”
“你这个笨蛋赶紧住手!这东西拿不拿的下来都对现在的处境没帮助啊!”
只有奥薇莉雅腰间携着一柄白金镶钻西洋佩剑,剑柄上雕刻着繁复精致的浮雕鳞纹,高贵优雅又华而不实。
但以他们所说,通过武装色霸气附魔武器强行突破肯定是行不通的。
“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不可能没人尝试,你们刚刚不也尝试过了么?如今我们还在这里,就说明这条路走不通。”
奥薇莉雅诧异的看向香克斯。
看惯了他一天到晚没个正型,总是缠着贝克曼开宴会的笨蛋模样,猛地见到他一脸严肃认真分析现状的靠谱一面反倒让奥薇莉雅有点不适应。
不过香克斯的分析和她的猜测基本吻合。
短暂的相识相聚之后是再一次的分别,双方约定好碰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探索这座古堡中的秘密。
奥薇莉雅将香克斯暂时交给心不甘情不愿的巴基,蹲下身去观察墙壁上的面孔,“你们有没有感觉这墙壁上的脸和之前那些不太一样?”
巴基还在抱怨自己沦为代步工具这件事,香克斯完全没自觉,还指使巴基凑近一些。
“你说得对。”他指着其中一张人脸笃定道,“这个人不是海贼。”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海贼?”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海贼。”
那是一张形容枯槁的人脸,粗糙干瘪的皮肤堪堪包裹着头骨,皱纹深刻如山川沟壑。
或许它曾经属于一位被岁月和苦难磨砺过的普通老人,但绝不可能属于一个作恶多端的海贼。
“哈?直觉这种东西也太不靠谱——”
“不光是他。”奥薇莉雅示意他们抬头向上看,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墙壁上,他们重新观察着越来越密集的人脸,终于发现了一个骇人的事实。
附着在古堡墙壁上的人脸……大多数都不是海贼。
他们仿佛正在置身于巨大的虫巢之中。
青灰色的石砖缝隙将两侧墙壁分割成小小的格子,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一张张人脸宛如被嵌进巢室涂上蜂蜡等待孵化的幼虫。
他们是年轻貌美的女人,是正值中年的男性,垂垂暮年的老者,甚至还有稚气未脱的孩童。
“巴基,退后!”香克斯满含戒备的喝道,“他们动了!”
‘幼虫’终于孵化了。
惨白云翳的眼睛星罗棋布,癫狂呓语和绝望悲鸣如掀涌而起的惊涛骇浪朝他们压来。
“救我……救我……”
“我的孩子……请问谁见到我的孩子了……”
“为了埃利奥特的和平,向全知全能的我主玛法朵拉献上最忠诚的羔羊,赞美我主!”
“妈妈……我好痛啊妈妈……”
“献祭……献祭……为什么……梅里迪斯殿下……”
被突如其来的骤变吓得惊惧不已的巴基倒退了两步险些撞上墙壁。
“小心!”
蠕动的墙壁中探出的罪恶之手距离他还有不到五厘米,却被香克斯附上武装色的拳头锤回了墙里。
功败垂成。
香克斯松了一口气,“好在武装色对这些家伙起作用,不然可就麻烦了。”
不过,现在麻烦也不少。
囚徒们终于在几百年的长梦之中苏醒,挣扎着想要从禁锢着他们的牢笼里挣脱出来。
奥薇莉雅握紧手中白金镶钻的西洋剑,一把拉住还没从刚刚惊险遭遇中回过神来的巴基和正在驾驶着巴基做代步工具的香克斯,凌厉的剑气贴着墙面划过,跳跃旋转,轻盈灵巧的避开从墙壁里伸展出来的手臂。
他们一路披荆斩棘,所到之处除了巴基那破锣嗓声嘶力竭的惨叫就是满地的残肢断臂。
奥薇莉雅见闻色展开,试图寻找突兀消失的执事长欧姆尼森特。
她有预感,那位执事长就是摆脱现在处境的关键人物。
见闻色感知范围还在继续扩大。
宴会厅中的血肉盛宴已经接近尾声,聪明的家伙们已经分散在古堡的各个角落,在同一层的以光月御田为首的几人正处于与他们相似境遇之中,但尚且没有生命危险……
这个古堡里还有隐藏的空间——
“梅里迪斯……梅里……”
被斩断的手臂跌落在地上,奥薇莉雅却猛然停住了脚步。
她视线落在刚刚被她斩断一臂,却恍若无事依旧挣扎着试图爬出墙壁的年轻男人,青砖构成的肉体区别于人类,被划开的伤口不会流出殷红的血,更不会感受到疼痛。
纤细单薄。
但奥薇莉雅并不是因为体恤他的病弱才停留于此,而是面前这个毫无生气重复着‘梅里迪斯’这个名字的男人的脸,就在不久前他们刚刚才见过。
他还在挣扎,半个身子已经从墙壁中探了出来。
“他是宴会厅二楼挂画里那个女人旁边的……!?”
传说中那位荆棘王后梅里迪斯一世丧命于海难的可怜丈夫。奥薇莉雅将他们从炒饭老板那听来的故事重新回忆了一遍,“亚尔林王子?”
仅剩一只手臂的男人突然停止了挣扎,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珠猛地震颤起来。
“亚……亚尔林……”
那层蒙在眼珠上的青白云翳挣扎消散,在生与死边缘徘徊已久的灵魂终于找到了它的栖息之处,
“亚尔林……我……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