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惊呆了。
这话什么意思?
他家挑嘴挑上天的督公大人竟然吃云卿尘做的饭?
不得了了!
陈福脚下生风,一溜烟就跑没了。
要是云卿尘能搞定斐忌,他得天天烧高香啊。
初一这会儿超级郁闷,“爷,您这么惯着花瓶不好,他万一给你下毒了怎么办?”
“本座想先把你毒哑。”斐忌略显嫌弃的看着周遭,“这个还有这个通通换掉。”
不一会儿,这屋子里的东西就全被换完,都成了斐忌喜欢的。
大概半个时辰,云卿尘缓缓而来,跟在他身后的陈福拎着一个餐盒。
门还没进呢,云卿尘就闻见了熟悉的味道,再打眼一看,这屋里陈设几乎和督公府一样。
果真,斐忌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督公万福金安。”云卿尘面色淡淡,拿出了膳食就要退下。
斐忌捻了捻指腹,目光扫过,他下颚上的点点伤口,“云太傅气性很大啊。”
“没有。”云卿尘没气,但斐忌他明显没消气。
他主动倒了杯果子酒,“先前是我错了,我给斐爷道歉。”
斐忌捏着瓷白的酒杯,轻哼了下,“知道错了就好,坐下,陪本座用膳。”
要不是为了疾风,云卿尘真不想惯着他这脾气。
桌上就四道菜式,全是斐忌吃过的。
平日里,斐忌的午膳少说要二十道。
陈福当真害怕他生气,意料之外,斐忌心情似乎还不错,指了道菜,就让云卿尘夹给自己。
就着云卿尘的手吃了,斐忌狐狸眼一眯,唇角流露些许舒畅的松动。
他抿了口酒,单手支着下巴,舔着唇,由着云卿尘伺候。
陈福不敢多看,早就退下了。
初一唉声叹气,蹲在外头继续数蚂蚁。
斐忌身居高位多年,情绪藏的深,这会满足了,眸色迷离,身上的邪气气势都温顺了不少。
云卿尘又给他夹了口,“斐爷,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没的商量。”
斐忌拒绝的快,张嘴没吃着,是云卿尘挪开了筷子。
他眸色顿时冷下来。
云卿尘坐视不理,把最后一叠糕点拿了出来,就两块,都那么精致,应该是临时做的。
斐忌此时终于肯动手。
筷子都没伸出去,云卿尘就给他打掉了。
“斐爷,商量不商量?”
斐忌筷子一落,“本座不过对你三分好脸,云太傅就要得寸进尺嘛?”
斐忌这嘴就不该长。
云卿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和颜悦色。
他擦了手,捏起一块糕点凑到了斐忌嘴边上,“斐爷,不若先尝尝,若你满意,你就让我说一说。”
云卿尘身子往前一探,他身上常年礼佛的清雅檀香就包围了斐忌。
他下意识张嘴,云卿尘递过去。
斐忌咬了一小口,里面流出糖心来,他瞳孔微微发亮。
很快就消失了。
斐忌虽说藏的快,云卿尘可发现了。
斐忌还想吃时,他反倒自己吃了。
“……”
斐忌喜欢甜食,连初一都不知道。
特别是梨花蜜。
他格外钟爱。
不巧,云卿尘知道哪里能买到最好的。
斐忌薄唇微沉,“你胆子肥了不少啊。”
云卿尘挑眉,笑了笑,斐忌现在就一孩子,他还能对付不了?
“呵……”
云卿尘咬下最后一口的时候,斐忌眸底邪气一闪,扣住他的手腕,猛的逼近,咬住了即将被吃的半口。
两人的气息瞬间重叠,云卿尘忘记了呼吸,错愕的看着斐忌那张狂的眉目。
斐忌抬眼,与他四目相对,双双望着对方。
云卿尘莫名口干舌燥,抿抿唇。
一点点滚烫的温度一闪而逝。
心,一滞。
斐忌稍停,指腹擦掉嘴边上的碎屑,“下回还敢激怒本座吗?”
云卿尘掩饰着自己突然而来的紧张,“不敢了。”
“本座看你还敢。”
“……”云卿尘捏了捏发烫不适的耳垂,“斐爷,到底能不能商量?”
“看本座心情。”斐忌捏了剩下的那块,大口咬下去,微不可闻的弯了眼。
“今日我和张峰有了冲突,他恐怕会记恨在心,不会善罢甘休,操练场的那匹马,会受我拖累。”
这会儿看,这马当真有几分斐忌这肆无忌惮的狂妄。
“斐爷能留那马一命吗?”
云卿尘说这话,斐忌余光总忍不住看向他的薄唇。
他抿了酒,“交换条件是什么。”
这点,云卿尘早就想好了。
“我一直一些关于张峰父亲的传闻,斐爷可以听听,看是否有用。”
斐忌似笑非笑的抬眼,“八卦知道的不少啊。”
听出了斐忌的嘲笑,云卿尘轻咳了声。
“或许对你有用。”
斐忌示意他说,看似不在意,余光却是流转,有点走神。
关于张家的事,这背后牵扯实在太多,但有些事是注定不能轻易躲开的,比如说与后宫妃子私通。
这私通之人,是张峰的义兄,刚入锦衣卫的正六品百户。
看似没有多少关系,但依着斐忌的手段,也能狠狠打压打压他们,对斐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云卿尘点到为止,很快讲完了,却发现斐忌看着他,不说话,他心下一惊。
发现他有所隐瞒了?
斐忌察觉到他的警惕,把酒一饮而尽。
“云太傅似乎对私情之事很是敏、锐。”他舔舔唇角,声音意外有些沙哑,他邪魅的盯着云卿尘,“莫不是,云太傅心有所属触犯禁忌,犯戒了?”
斐忌模样是当真完美无缺,他要想蛊惑一个人,很难能挣脱。
他此时目光灼灼,云卿尘好像被魅蛇缠绕,不想挣脱,不想逃走,只恨不得与他一同沉沦其中……
斐忌的容颜离得越来越近,云卿尘睫毛颤动的厉害,他大脑空白,有什么突然出现,不经他明白就消失了。
斐忌的手臂搭在他腿上的瞬间,云卿尘慌忙起身,快步后退,这才终于得救,大口呼吸,缓解了窒息。
云卿尘眸色迷离,脸有些不正常的红晕。
斐忌啧了声,自顾自倒了杯酒,“云太傅,害羞什么?你这模样,不知道的以为本座宠幸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