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早在现实世界的时候也同样有人对江鸢说过。
说他自私。
做事只考虑自己,不在乎任何人。
可,在不可抗的外界压力面前,他别无选择。
他骗婚不择手段,但若不骗婚,主线任务完成不了,他现在已经死了。
大家说,做人要善良,要温柔,要宽容,要无私奉献,要让着比你弱的人......这个世界被框了好多条条框框。
可上一世,若不是因为他心软替同事值夜班留在工位,那一晚,便不会遇到歹徒。
若歹徒没拿着刀刺进他体内,他便不会来到这个世界。
没人会不想活着。
江鸢也想,活着。
他迫切的想要活下去。
想要工作,想要融入身边的人,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比起护住自己在乎的人,自私又算得了什么!
面前,夏沐那张腐烂的脸渐渐咧起耳根子,江鸢再次举起拳头,一拳狠狠砸在夏沐脸上!
“自私怎么了!你也配说我!”
江鸢指向身后被控制的工人们,拔高音量:“他们本该是入土为安的亡灵,而你却为了自己的私欲,让他们成了永远只能为夏家办事的傀儡!比起自私,你更胜一筹啊!”
“还有!说什么只要我听话就会护着我?”
江鸢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放屁!”
“从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抽我的血,就算最后我们之间和平共处,哪怕最后我们彼此相爱,你也还是会抽我的血!”
“我的血对你有用,你需要我的血,怎么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我们之间顶多算互相欺骗,只不过最后输的人是你!”
“你心气高,熟了不可承认便要来各种pUA我?”
江鸢眼底没有一滴眼泪,嘴角随着夏沐一般扬得老高,眼底是一片冰冷!
“呵,我不会自证任何事,我就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
“现在我要砍了你的脑子,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骨头,挖掉你的眼珠和脑浆!我看你碎得彻底还拿什么复活!”
江鸢眼底一片冷意,当着众工人和林天鸽的面,从系统背包里拿出了砍刀!
砍刀举高,刀刃的方向对准夏沐的脖颈!
林天鸽站在一旁,猛地吸了一口气!
下意识便喊 :“大师!为这种人双手沾满鲜血不值得!你要杀的话我来帮你处理!”
闻声,夏沐却“呵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从瘆人疯癫的调子变成了捧腹疯狂大笑。
“阿鸢不会杀我的。”
夏沐声音清淡低哑,“我有病呢,早在半月前我便感染了诡异病毒哦。”
说话间,夏沐抬起手,温柔地抚上江鸢手腕,垂眸惋惜。
“诡异的血液有毒呢,阿鸢喷了一身血,会感染哦,我可不希望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沾了血。”
啪!
江鸢打开他的手,笑容更加肆意地盯着夏沐,左手砍刀猛地落下!
咔嚓——
一颗鲜活的人头随之跌到地上!
鲜血溅了江鸢满身!
清秀的脸上目光狠厉,盯着那颗滚落到地的头颅,没有一丝惧怕。
倒是林天鸽乱了阵脚,拿着手帕着急忙慌地给江鸢擦拭脸颊。
“你疯了吗大师!他可是诡异病毒的携带体,你这、这要是感染了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给林妹交代!”
江鸢淡淡扫了他一眼,“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林天鸽一噎。
江鸢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冷意退散一半,语气转温些道:
“放心,他这种惜命的人,不可能感染诡异病毒的,不然他费尽心思取我的血来防止诡异病毒就没意了。”
林天鸽愣了愣,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江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短短一刹的功夫,等到林天鸽再次反应过来时,江鸢早已经将夏沐的四肢砍了下去。
又挖空了五脏。
江鸢顺手将这些没用的东西丢到站在墙边的工人面前。
工人手腕脚腕还被红线束缚着,站在墙边一动不动,但看向江鸢的眼神多少带着些恐惧。
江鸢举起砍刀,朝着工人的身体劈下!
工人们下意识闭上用眼睛,双手抱住脑袋!
咔嚓!
预想中开膛破肚肠子流了一地的场景并未发生。
等工人们再次睁开眼时,自己手上、脚上的红线已经断掉了!
突然间恢复自由自身,工人们不敢置信地抬起手看了一遍又一遍。
刚要道谢,江鸢直接将地上的断胳膊挑到了工人们面前。
“我不白帮任何人,你们若是想吃,帮我吃了,若是不想,帮我用刀子锯成一片片薄肉,一会儿喂给流浪猫吃。”
工人们早就都是死人了。
这么多年的束缚,早就恨夏沐入骨!
如今得到机会,抱起地上的断手断脚便是一顿啃食!
尸体被吃,夏沐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没法复活。
江鸢揉了揉眉心,来到深渊旁,蹲下身淡淡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
“林天鸽,帮我去救人吧。”
下一秒,一只白褐渐变的大鸟猛地冲入深渊底下!
深渊之上,没多大一会儿的功夫细碎的咀嚼声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江鸢再次转过身时,众工人已经将碎尸打扫干净。
其中一名工人突然开口提议道:“今日您救了俺们,要不从今往后俺们就当你的小弟吧?”
“不,我不需要任何小弟。”江鸢拒绝。
那名工人又开口问:“可是.......您如果不需要我们的话,我们今后该去哪啊?”
“俺们都是活死人,在这个遍地是活人的世界,根本没俺们的容身之处啊。”
“俺们现在的身份可尴尬死了,死又死不了,活又没地方活,要不您、您把我们给埋了吧。”
江鸢眸色微动,而后眉宇舒展,笑了。
“其实不用,如今这个世界并非只有人类和怪物存在,再过不久整个世界将会是诡异的天下,你们的存在更像是有理智的诡异,这个世界本来就够乱套了,若是想留,便留下吧。”
毕竟,世界那么精彩,谁会想入土呢。
其中一个工人一拍巴掌,笑道:“那好啊!俺死这么多年,也没回去看看家里,正好借着这个工夫回家看看娃娃长什么样子了!”
另一个工人揉了揉眼眶, “都几十年过去了,不知道我家那婆娘成没成老太婆呢。”
“我还想去看看我奶奶,她最长寿了,现在要是还活着,得一百五了!”
“我也想看看爸妈了,我死那年把他们难过坏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怕现在的我.......”
江鸢听着这些话,脑子里想到的却是祁衍邢。
他没有家,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亲近的人就是祁衍邢。
祁衍邢却总是骗他。
明明曾经决定过一辈子的人,现在关系却不如一个陌生人。
这滋味,
真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