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岳东领着李牧一行人在炎武院中穿行，最终停在一扇气势恢宏的府门前。
府门的上方挂着块牌匾，“剑道院”三个银勾铁划大字落笔如剑锋。
若是仔细感应，尚且能从这三字之中察觉到无边的锋芒之意。
李牧停在府门前，望着三个大字身躯一震。
他在上面感应到了一缕熟悉的气机。
“剑意？”李牧轻轻自语道。
尽管十分的淡薄，可李牧仍旧能确定，这三个大字上有一丝剑意的气息，与剑之令牌中的气息相似。
只是比起剑之令牌中的那一缕剑意还要稀少，几乎等同于无。
若非他对剑道气息极为敏感，换了其他人来绝对无法感应出来。
云岳东讶然地看了一眼李牧，为他的感知所惊。
这牌匾上的气息，连他都感应不出来，还是上一任院长告诉他的。
“这牌匾，乃是剑道院第一位院长所书，他确实是意之境的剑道强者！”
“不过，那位院长已经仙逝多年，我剑道院也已经很久没有再出过意之境的强者了……”
云岳东露出惋惜的神情，目光黯淡。
剑道院的传承到底不比剑阁来得深厚，加上剑道天才大多都被剑阁所吸纳。
这样就导致了炎武院中剑道地位不显。
与其他院系相比居于末流，拥有的天才也最少。
像这一批上千名天才，可加入剑道院的甚至不到二十人。
好在倒是有李牧这位前所未见的天才，也算是让云岳东心中宽慰许多。
“那被调去皇城的那位前院长呢？他是剑道哪一境？”李牧问道。
“吕院长是气之境，已经是我剑道院中难得的剑道天才了。”
云岳东解释时又看了眼李牧，那目光中的柔和与感慨意味明显。
李牧不过十八岁而已，却已经是气之境。
这份剑道天赋，比起剑阁圣女沐天霞都不差半点，也就没有灵力而已。
而那位吕院长已经是整个剑道院剑道天赋最佳之辈。
可他修为臻至凝丹境，剑道境界也不过气之境，可见想成就气之境难度有多高了。
也就剑阁传承悠远，沐天霞、沐遥夕姐妹本身剑道天赋又是最高的一档。
这才能年纪轻轻成就气之境。
实际上，正常情况想成气之境，难度并不比造化修士突破凝丹容易上多少。
这一点，从当初李传安发现李启川是气之境的惊诧程度就可以窥见一二。
同时也能侧面说明，李启川的剑道天赋，同样十分的厉害。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现在整个剑道院，你的剑道境界反而是最高的！”
云岳东唏嘘一声，带着他们跨过大殿。
“您还未达到气之境？！”李牧疑惑。
“是啊！我在势之境巅峰已经停留百年之久了，一直没有突破。”云岳东感慨道。
不仅李牧吃了惊，其他十几位新生也是懵了。
云岳东身上气息不显，显然是修行了某种敛息法门。
不仅修为难以被感应到，连剑道气息也完全收敛。
可谁也没想到，他也只是势之境而已！
“对于你和沐天霞这样的天才来说，进入气之境也许只是一念之间而已。”
“可对绝大多数人而言，这一步之遥，却宛如天堑！被困上百年都是正常的。”
“想要迈这一步，却是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心力，努力与机缘缺一不可！”
除了李牧之外，其他数十位剑道院的新生都是感到压力。
他们都没想过，进入气之境竟是如此的艰难。
甚至连剑道院的代院长都会被困在势之境百年。
“可李牧却已经气之境了！”
此刻，他们望向李牧的目光越发的敬畏了。
对他的天资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剑道突破最是急不得，积累若是够了，有时差的就只有一点灵光。”
“不过这灵光究竟何时来，却是不好说了……”
云岳东说话间，脸上的神情却是很平常，仿佛在叙述一件和自己无关的小事。
只是李牧依旧能捕捉到这份平静之下的不甘，以及无奈。
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
身为堂堂剑道院的代理院长，却只是势之境，不必说也能感知他心中的无奈。
“看来……我剑道院在炎武院中的地位不容乐观啊。”
李牧心中若有所觉。
这般看来，他倒是有些明白当初秘境中的那些人为何贬低剑道了。
想必这些人多半早就得知剑道在炎武院中的地位。
“剑道在外声名赫赫，剑阁更是比拟炎武院，实力强大，没想到在炎武院中却如此落魄。”
李牧轻轻摇了摇头。
这样看来，炎武院中的剑道传承想必并不怎么高明。
好在他也不是奔着传承来的。
“我的剑道终究还是得靠自己去开拓，修士的剑道只能作为参考。”
他的一身战力，皆是寄托在剑道手段之手。
而对寻常剑修而言，剑道手段只是辅助，最重要的终究还是灵力。
就如同当时剑之灵傀一般，将剑气与灵力结合。
甚至连最强一击也是靠得法宝之威。
对剑道手段的运用，只怕还不如李牧深刻。
接下来的时间里一路都很寂静，云岳东有些兴致缺缺，不再开口。
其他新生也是心绪低沉，担忧着自己未来的剑道之路。
李牧在思索着今后安排的同时，观察着剑道院中的一切。
剑道院处于炎武院整个建筑群中的一角，坐拥一片单独的区域。
院中的风光并不逊于外界的区域，同样一片锦绣，气象万千。
这里面的灵气浓郁程度，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可惜对李牧无用。
相比起在炎武院中的公共区域，剑道院中的人显然要少得多。
很明显，剑道院中的弟子并不算多。
且据李牧的观察，很多人甚至连剑势都未曾领悟。
偶尔能看见寥寥几个弟子在交谈，不知是不是在论剑。
也有些人捧着本剑经钻研，或是独自演练着剑法，颇有些冷清之意。
这更是让一众新人心中失望至极，感觉自己选错了院系。
剑道院不仅没有凝丹境的老师，连弟子都十分稀少。
最强的代院长云岳东，剑道境界更是才势之境，尚且不如身为弟子的李牧。
这样的剑道院，真能让他们的实力得到提升么？
数十人皆是情绪低迷，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唯有李牧神色始终不变，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
这让云岳东暗暗点头，李牧这种不为外界所动的心态，也难怪适合练剑。
“剑之一道，一往无前，若是不能保持专注、执着，终究难有所成。”
能在剑道上有所成就的，无不是心志坚定，具有大毅力者。
很明显，李牧便具有这样的潜质。
“该修炼的修炼，该休息的休息，院中规矩不多，别惹事即可。”
云岳东将众人安置妥当，各自安排了住所，又交代了一番，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