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小星呜咽一声,耳尖泛粉,澈净的清瞳蒙上一潋水雾。
穆辞低眸,眼前这楚楚可怜的神态让他心头炽浪翻滚。
他抓过那手,轻轻划蹭,放到唇边轻舔了一下嫩白手掌,声音冷冽而危险,“这样可不够,我要你记得这个教训。”
少年僵硬缩手,身形向后一仰没入池中浴桶里藏起来!
粼粼水花飞溅。
“还想躲?”穆辞长臂一展,将水里的人整个捞出,二人跌在一旁的坐塌软毯之上。
“该怎么惩罚你呢?我的小殿下?”穆辞冷谑竟笑了起来,埋首于少年柔弱的肩颈处。
或轻或重地留下他的标记。
“别……我们还没……”颤栗席卷而来,小星吓得泪珠猝然翻落,所有哀求化作甜软嘤咛被欺压索取、撕扯吞没……
直至少年昏沉地任由穆辞抱回床榻……
……
几日后,穆辞因公事外出,临走前迷醉沉溺温存依恋不舍……
“星儿。”
少年脸颊轻染微红,长睫如扇,缓缓睁开眼,在模糊中对上那双深邃温柔的墨色眼眸。
“阿辞哥哥……”连回应的力气也几乎没有,细指打颤小心地攥紧被单。
大手揽起那片点洒桃色的薄背,在他额头落下一个轻吻,“我要出门几日,你乖乖等我回来。”
“嗯……”太好了!不要回来了!
……
“主人,新款涂夜战袍!您喜欢么?”
小西果断花血本!
这战袍采用金刚石制造,全黑设计冰冷硬朗刀枪不入,配备战靴、燃鞭以及弯刀。
天穹无月。
野生动物交易的黑市一角,夜里被火光吞噬。
透红的烈焰中,一个暗色人影从火海踏出,后方渐渐染上一层厚重的黑烟。
影子纵身一跃而下,惊起四周满树叽喳乌鸦!!
近几日来,各大贩卖野生小动物的阴暗组织接连遭到神秘人的洗礼,化为灰烬。
街道上,大批牛羊虎马狼等踩踏穿行,浩浩荡荡……
这壮景把百姓们吓得夜夜魂颤心悸。
地面震动,空中回响着各种野性粗野吼声……
尤其是常年进贡珍奇异兽以求得七皇子青睐的商人没法交差啊!
只能趁夜卷款潜逃。
“都放出来了么?”少年立在屋顶之巅,摘下漆黑手套,冰白纤指正解开缠束在腕上的黑绷带。
浓密的发丝遮去他的小脸,只露出一截雪玉精致下巴。
夜风拂过,荡漾碎星的猫瞳涟涟泛光。
底下有夜行之人无意往上一瞄,见那逃离速度如幻影闪过。
守园子的几个仆人茫然,继而大为骇然。
“偷兽贼?”
“他、他、他是那个纵火烧园的恶贼!大家快抓人啊!”
“这都倒闭了几家大坊了,全拜这家伙所赐?”
“闻言此人不是常人啊!或许什么妖怪变形?”其中一仆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纯属谣传,胡言乱语!”
“我也是听说的……”
一道黑影游龙穿月般跳跃,一闪而逝。
“快追!他已经不见啦!真的不是人?”
整个首城的观赏动物全被放归野外。
盗兽贼的名号越来越响,消息甚至传到了皇宫。
原本修复涣华阁才刚建造出个地基,一晚上被野生动物践踏摧毁……
调查这个神秘盗贼的任务落在穆琦身上。
这段时间国师正好回山祭拜先师,为不日到来的祈福法会做准备。
穆琦怒上心头,气得一掀手,摔了桌案上的文卷。
面庞被愤怒彻底扭曲,连找他出去饮宴的萧焕也未能逃过一顿无端的责骂。
“都是些什么狗东西!”
“谁?到底是谁?!”
他更疑惑此贼怎么能逃避宫中凛夜卫的追查?莫非本就是宫里的人?
难道是故意与他穆王府作对的?
穆琦朝会上提出质问,几乎咬碎了后槽牙,“陛下,请容臣言,莫非这盗兽者隐藏于我们视线之内?”
众大臣哗然。
皇帝目光深不可测,“说下去。”
“启禀陛下!此贼长时间操控首城各处动物行迹,并未被发现身份……难道不让人生疑吗?密卫遍布四方,此人必然精通王室机要……”
皇帝点点头,表示自己认可这猜想。
一老臣酸讽:“侍卫军队还不是由您穆世子指挥吗?怎么国师不在,您就如此疏漏?还是管好您家殿下,少骄奢淫逸,勤俭些,也不至于闹得百姓惶恐……”
“依我看,这盗兽贼恐怕不寻常,身高八尺,力能扛鼎!”另有老臣冷笑。
皇帝没有表态,穆琦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萧焕解禁后,如鸟儿重归天空,依旧纵情深巷,金银堆叠如山。
穆琦暗中地盯着萧焕的行动,以防止谢澜再来寻他纠缠不清。
穆琦忙着解决建楼和捕捉盗兽贼两件大事,向小叔穆辞寄书信求助。
他只能暂时一人顶着烂摊子,争取不出错差,不落他人口舌。
……
鹿山青聿道观内,晚风轻扫窗扉。
“大人,世子又来信了……”云驰皱眉。
“属下担心这盗兽贼是暗卫组织在做戏!怎么可能在几夜之间放跑所有兽类?一定是有人想动摇咱们穆王府的势力!”
“区区一个小贼而已,不成气候。”
穆辞没抬头,笔锋舒展如行云流水,与之相配的字迹也是清逸非凡。
“确实,谁会闲到放野兽啊!要么……那也是带走天牢的三殿下……”云驰直摇头。
桌案上已经叠了好几沓纸。
一副图配一个字,像在教小孩子初识文字用的。
“大人,属下有句话想提醒大人!世子隐瞒了您许多事,甚至连陛下的赏赐都是他代您领下的……属下担心……”
老夫人一向溺爱世子,穆辞却是淡泊名利,不染俗物,对陛下的馈赠总是尽量推辞,毕竟帝心难测。
穆辞展开一张素纸,神色冷漠:“我无法左右他,若真出事,那也只能由他自行承担。”
“……”也对,世子不听大人的话,最愿意听大人的,许是公主了……
“大人,这是小殿下托人带来的。”云驰将一个锦绣香囊呈上。
“他亲自做的?”闻言,穆辞眉宇间褪去了些寒冽之气。
“对,公主亲手做的礼物……”
他刚偷瞥了一眼,不太明白,好像表达爱意也不该送这样的物什……
云驰有点忐忑,穆辞与公主二人复杂微妙难以言说的感情,不似正常恋人,反而很像一种喂养关系……
这锦囊瑰丽崭新,图纹却古怪,很像平日穆辞用来绘制咒符的奇异花纹。
别的看不出,针脚马虎线条拙劣,绣花之人技艺定然不太好。
穆辞拆开锦囊。
露出一只没有五官的木偶,仅手掌大小,光秃秃脑袋,代替眼睛的是两个黑洞洞的圆孔。
木偶身体前后雕刻繁复花纹,与那国泰民安的符文颇有几分相似。
“玩偶……”穆辞也猜不出这什么意思?
不过转念一想,小家伙连字都不识几个,把这个刻下来费了不少心思。
穆辞笑了,如春日冰融,眸光粼然。
他执笔续写,木偶则立在桌上诡默发挥它未知的诅咒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