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亲教诲的是,儿谨遵教诲。”
严钊应下来,抬眼瞧了旁边白桑一眼,再没说什么。
得了母亲的教诲,严钊的心也彻底平静了下来,暂且放下了同白桑之间的事,一心一意只顾学业。
不日,便到了会考之日,举国上下十分重视,白桑对此也很是记挂,进考场之前对严钊千叮咛万嘱咐,生怕有哪里做的不周全了。
“桑桑勿要紧张,我心中有把握。”
说罢这句话,严钊便同千千万万的考生一道入了考场。
会试的时间过的很快,不多时严钊便从考场中走了出来,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不见半分焦灼,也未见半分喜悦。
“可是成了?”白桑了解严钊,他做事一向十拿九稳,喜怒不形于色,看样子,是考的不错。
严钊笑了笑,将她抱在怀里,对于严钊的拥抱,她向来不会抗拒。
果不其然,两天后,严钊高中的消息就传遍了城中,城中之人全都惊诧,这与之前考试高中的老爷竟然是同一人。
一时间,白桑和严钊再城中名声大噪,风光无两,再没有谁提及当初二人被冤枉进监狱的事情,也不计较当初皮货店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了,真可谓是扬眉吐气。
过了会试,严钊也对自己放松了一些,不再整日将自己锁在书房里,与白桑见面的时间也多了不少,因着如此,白桑同严钊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正赶上城中摆集市,热闹非凡,白桑便拉着严钊去集市上闲逛。
“我听说那严书生的文章考官看了激动不已,是一等一的文采。”
集市上还有不少的人在议论严钊高中的事情,白桑心中暗暗庆幸没人认出他们,否则绝对会被人围的水泄不通。
二人看的眼花缭乱,心里也放松亲近了不少。
正瞧得开心,白桑忽然停下了脚步,严钊心里有些疑惑。
“怎的停下了,可是走的乏了,我叫人备轿子过来!”
他家小娘子娇弱的很,今日走的里程属实有些不短了。
“我无事,你瞧前面,像是有一征集榜?”
严钊顺着白桑的纤细的手瞧过去,果真瞧见了一张征集榜。
二人走近细瞧,才发现是官衙里贴出来的,原是一驻守边疆的骁勇大将军突然罹患重兵,军队的军医没有法子,可是边关战时吃紧,大将军不得回中原,便只得征集天下名医前往救治。
二人看完,心中已有了打算,尤其是白桑,她现在手中把握着许多珍视医书,更应该用它治病救人才对。
严钊最是理解白桑的心思,他已经料到了白桑会前去。
“你心中现在作何打算?”严钊还是十分尊重白桑的意愿。
白桑神色凝重,语气坚定,“我知晓边关危及,现今守边大将军患病,我身为一名大夫,不管能否治好此病,我都愿意一试,为了国家安危我也必须去。”
严钊就知晓白桑的想法,只是边关战事吃紧,刀剑无眼,死伤无数,此番前去谁又知晓不是有去无回,他实在舍不得白桑以身犯险。
想着,他不觉担忧了几分,“你当真已经下定了决心?”
知晓严钊忧心,白桑回头握住他的手,白桑扬起一张白皙的面庞,斩钉截铁的说。“是,无论前线有多危险,我都要去。”
严钊也捏紧了她的手,眼中情意流转,“好,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便无需多言,此番以身涉险,我陪你去。”
白桑也未曾料到严钊居然要同她一道去,他家中上有老母健在,本不应该四处奔走,安心在母亲身边尽孝才是。
现今却为了她这个外姓的儿媳舍下了孝义,甘心同她出生入死。
白桑看他真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同她一道去,心里蓦地紧了起来,“你原不必如此,我一人前去便是,你刚刚会试高中,前途一片大好,入京为官指日可待,现今却让你撇下这一切同我犯险,这实在是有违人伦孝道,我不同意。”
“桑桑不必多言,放任你一人去犯险才是有违常理,此事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我。”
白桑还想说些什么,严钊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握着她的小手便回了府。
府中,严母在大堂里坐着,已经等了他们好一会儿了。
严母头发斑白,手掌上的皮肤也皴裂不堪,手中拿着一柄拐杖,但是眼神却是机敏锐利,整个人精神矍铄。
“娘,你怎的来大堂上了,这里风大,小心感染了风寒!”
严钊一瞧见严母,心里的担忧就忍不住了。
“我无事,你二人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白桑抬眼瞧了旁边严钊一眼,对着年迈的娘亲,实属说不出要远行的打算。
“好了,你二人不必遮遮掩掩,我都已经知晓了,我同意你二人前去,只是去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叮嘱。”
白桑同严钊也没料想到严母居然已经知晓了,只得低下头,安心受教。
“你们不必因为我有什么负担,我在府中有玲儿照顾着,不必忧心,你们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说不定我这个老泼皮等不到那会儿了,我唯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
“娘,您不要这么说,你身体康健…”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严钊听着老母亲像是交代遗言的模样,心里很是发紧,堂堂七尺男儿,此时眼角也已经泛红。
“好,娘,儿答应您,儿向您保证,定不会让严家绝后。”
严母听了,才慢慢的点了点头。
“好,那你们快去吧,明日就起身吧。”
说罢,严母便让玲儿扶着,回房里去了。
告别了老母亲,严钊同白桑也连夜收拾了细软盘缠,第二日天刚刚擦亮便上路了。
此去边关,路途遥远,需加紧行程才是。
马车里,二人相视一笑,瞧着越来越远的严家,慢慢的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