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白桑,太守立即命人去暗中调查那书生的背景,他当官这些年来,这些腌臜事见的多了,可是他总觉的这次的事情不若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一个书生而已,怎么撼动知府?
派出去的探子办事牢靠,不多时便探查到了消息。
“可查到了什么?”
“大人,属下查到那书生的叔父在京中为官,身居要职,还…”
那探子像是有什么不能说的话,犹豫之间抬头瞧了堂上的太守一眼。
“说!”
“那…书生原名柳青,是柳侍郎的侄子。”这探子说罢就赶忙地下了头,这等柳侍郎是太子手下的人,他实在不敢妄议。
“什么,竟然是他!”
太守坐在中堂上,惊得身子一颤,太子党下的人说不定这事还与太子有关,他虽是一个下放的太守,却也对朝堂上的党派之争略有耳闻。
这太子传闻中手段狠厉,做事不留后路,这事若是和他的人扯上干系,便就难办了。
“怕是这事可能与太子有关。”到底是经理过大世面的人,冷静了一会儿后,太守很快稳下了心神。
“属下听闻如今这书生已经暗地准备好庆祝中举之事,可还没有放榜,属下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牵连,不好交代。”
太守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犯嘀咕,本以为只是一场百姓间的纠纷,现下却是跟太子扯上了干系,事情就难办了。
“好,我知晓了,明日你去那学院里给我找个人回来问问,看看那书生平日里在学院里都做了些什么,记住,这件事情要暗中调查,切莫声张,万不可有第三个人知晓这件事。”
“属下领命。”
第二日天微亮下属便等在了学院的角落,仔细观察了半晌,才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无权无势的书生身上,将人打晕带了回来。
“弄醒他!”大堂之上,太守一句话,便有人伸手将尚在昏迷的书生拍醒了。
“这…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为何要将我抓来!”
这书生惊醒过来,瞧见这陌生的地方和暗压压的人,浑身颤抖,惊惧不已。
“你且先不要惊慌,本官是兖州城太守,今日叫你前来,就是想同你问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便是,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那书生瞧见大堂上座上之人的乌纱帽,心里便沉了沉。
“我且问你,你可认得这画像上的人?”
那书生借着小厮的手,仔细瞧了瞧画像上的人,只一瞬间便认了出来,这人便是学院里最是有权有势的公子哥,没几个人不识得他。
“认…认得,他是学院里出了名的公子哥,草民自然是识得。”书生倒是为人老实。
“他在学院里平日为人如何?”这等公子哥怕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他平日在学院里行事嚣张跋扈,经常瞧不起下等书生,只因的他家中有权有势,就连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在学院里无人敢声张。”
这书生谈起画像中的人来,言语之间满是愤恨不满,怕是平日里也没少受那人的欺辱。
见这人说话不似作假,太守继续道:“那你可知道这人同书生严钊有什么过节吗?”
听见严钊的名字,书生瞪大了眼,“并不清楚,草民家境贫寒,未能和那书生走的近,但是严钊草民认得,他是学院里数一数二的学生,平日里大小各种考试都压那人一头,就是因为有严钊在,那人才收敛了一些。”
太守听着这话,心中暗暗有了定夺。
“本官知晓了,你可还知道别的什么?”
书生摇了摇头,“草民知晓的就只有这些了,别的并无耳闻。”他敛眉低头,很是谦逊。
高堂之上的何太守挑眉道:“好了,既然你不知晓别的什么,便算了,但是今日之事,就当做没发生过,切不可让旁人知晓,你明白吗?”
太守本也不想如此,只是事关重大,他也是没有法子。
“草民明白,这是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这书生家里贫寒,只有一七十老母,寒窗苦读十数年,眼看就要出人头地,自然也是不愿意四处惹是生非的。
得到了保证,太守也不会多为难,挥了挥手,叫人将这书生送了回去。
“大人,您对此事如何看?属下总觉的这件事不似表面上那般明了简单。”
太守费尽心力,又知此事涉水太深,现今心里很是疲累,听闻这话,心里的焦虑又多了几分。
太守皱眉思索,“事关太子一党,还牵扯到了科举考试,能在放榜前夕将人送到衙门里去的,背后的人定然也不简单啊!”
“那依您的意思,应该如何做?”
“静观其变吧。”太守抬手按了按眉头,现今事情牵扯太多,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这几日,学院里也甚是热闹,只盼着放榜时间赶紧到来。
许是监考官听到了千万莘莘学子心中的呐喊,榜单第二日便张贴了出来,引起了城中的好一番热闹。
那花名单上密密麻麻几十人,唯有一人高中榜首。
“哎,你们听说了吗?有个姓柳的书生高中榜首!”
“真的,居然这么出息,是那个叔父在京中做大官的那个吗?”
“可不是嘛,家中便有钱有势,没想到啊,人也是这般超群绝伦!”
狱中,看守牢狱的衙差也对这城中大事津津乐道,自然,严钊也听到了。
白桑抬眼的看了一旁无甚反应的严钊,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她每日陪在严钊身边,自然是知晓严钊为了这考试付出了多少心血,如今却落榜,心中自然是不快的。
“严钊,这考试算不得什么大事,不必伤怀,你的实力与文采我是知晓的,这次落榜了也无妨,下次你一定可以高中的!”
严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白桑白嫩的手捏了过来,仔细摩挲着,眉眼间满是自责与愧疚。
“桑桑,我没事,只是我连累了你,让你跟着我进了这牢房里来受苦!我真是对不住你啊!”
“你千万别这样说,这是有人存心陷害,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