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钊将自己解题方法写在纸上,并把圆规制作也告诉朝廷,边境匈奴挑起的纷争顷刻间便被平息了下来,举国上下莫不欢庆,逃离了战乱之苦。
匈奴问题已然平息,陛下龙心大悦,太守则是松了一口气,述职完毕后,便回城了,他心里还记挂着他那苦命的女儿呢。
这边,因着白桑连日来的精心照顾,苍苍的病情逐渐好转,早已脱离了危险期。
太守对此实在是感激不尽,“本官常年在外驻守边境,未能让妻女过过几天好日子,而今小女还遭受了这等病痛,如若不是你们夫妻二人救我于水火,此次定然是难逃此祸了。”
“太守言重了,这不过是我们分内之事,现如今太守您阖族平安,也算是一大幸事。”白桑微微颔首,起身回礼。
这不算是恭维之言,太守这些年辛勤戍边治政,就是因为这些年有他守着,匈奴才有所忌惮。
“苍苍现今体内毒性已解,只需静养几日,便可康复如初。”白桑一副葱白的玉手交叠放在身前,清亮的眼晶炯炯有神,竟有几分特殊的美感。
太守心里百感交集,心里有庆幸,又感激,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有人忽然叫喊着冲了进来,是严钊安排在皮货店的小厮。
那小厮也未料到太守居然在此,赶忙惊慌失措地请罪。
“是小的失职,小的,不知太守大人在此。”
“无妨,你起来吧,发生何事了,怎的如此惊慌!”严钊浓眉紧拧着,这小厮算是个能干的,这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他如此失态。
“掌柜的,是皮货店,皮货店出事了!小的今日跟往常一样在店里帮工,突然就来了几个壮汉,他们非说咱家的皮料是假的,店里的伙计看不过去,跟他理论几句,谁知他竟动手将人给打了,小的实在是没辙了,这才回来跟掌柜的您说一声!”
“怎么会这样?”平日里都是严钊掌管着皮货店,白桑不甚过问,现下发生了这等事,心里也忍不住有些发紧。
“桑桑,我们赶紧过去看看吧。”假货肯定不是他们店卖出,为了解真相还是赶往现场为好。
皮货店里面已经吵翻了天,还围上来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一名壮汉手里正扯着一张皮草,叫喊着:“大家都来看一看啊,这家皮货店赚黑心钱,欺负老子我不识货,竟拿张假皮草糊弄我!”
“你胡说,我们店里的皮草明明都是真材实料,哪里来的造假一说!”店里的小厮被气的没辙,大声争辩道。
“真不真的,可不是你说了算,老子做皮草生意的年头比你小子的岁数还大,老子一摸就知道这皮草是假的!”
那壮汉说罢,手里的皮草登时撕成了两半,直接扔在了大堂门口。
严钊和白桑到时就看到了这幅场景,那被撕碎的皮草就这般直愣愣的被撇在了严钊脚下。
冷冷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严钊眼眸瞬间又黑了一个度,众人见情形不对,赶忙让出了一条道路。
“何人在我店内闹事?”严钊没顾忌旁人的目光,抬腿就走了进去。
那壮汉自是也听见了这话,轻蔑的撇头看了身后人一眼,扭了扭脖颈。
“你就是这里管事的?”粗犷的声音穿破了严钊的耳膜,听上去很不友善。
“正是在下,不知壮士为何平白在我店中闹事?”
严钊这话说的也不甚客气,他一向守节自好,自然是不会做那等以次充好的腌臜事。
“哼,老子在你店中买到了假货,你说我因何在此?”
话音刚落,门外的百姓已经议论纷纷起来,店铺不守信经营砸的可是自家的招牌。
“不可能,我家店铺一向诚信经营,童叟无欺,绝不会有假货。”
谈论至此,严钊眉眼间早已沾染上了一层薄怒,说他店中售卖假货,无异于将他的品行扔在大街上供人践踏,这叫他怎么能忍。
“不是你家的,老子还能污蔑你不成,这皮货就是在你这里盘的,买了还不到半个时辰,难不成是老子故意框你!怕是你这店里现在都是假货吧!”
那大汉瞬间瞪大了眼睛,粗壮的身材横亘在严钊和白桑面前,十分不善。
外面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打量严钊和白桑的眼神也更加凌厉起来。
这年头赋税严重,老百姓们讨个生活十分不易,自是十分痛恨这等无良商贩。
严钊浓眉紧皱,看了一眼外面熙攘的人群,倏尔开口,“清者自清,我没做过,自是问心无愧,你既说这是我家店里的东西,今日便叫你看个真假,看看我家店里究竟有没有你说的假货!”
“小二,叫人将店里的存货都搬出来,我们当众验货!”
严钊清冷的声音从嘴里说出来,比平时冷了一个度,旁边的白桑皱了皱眉,她知晓,现在严钊是真的生气了。
不多时,大大小小几百张皮草就全都搬到了大堂。
严钊已经不想再同面前的人浪费口舌,亲自走到那堆皮草里面验真假。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翻动了几下之后,竟真从里面瞧见了几件假皮草。
旁边的壮汉自然也是看见了,“哼,这不就是假货吗,现在这破烂玩意儿就扔在你眼前,你还说老子之前买的假玩意儿不是你家的!”
严钊也是被眼前的东西给惊住了,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这些皮草都是他亲自经手,验货才在此售卖的,都是真真切切的真货,怎的如今店里平白出现了假货。
外面民众已经嘘声满天了。
“卖假货真是丧尽天良,坑害百姓,就应该让官府的衙役将人给关起来!”
“就是,黑心商贩,死不足惜!”
外面叫骂声不止,震得白桑有些头晕,她也不晓得事态怎会发展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