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严钊考试的日子也不远了,白桑总想带他出去逛逛,生怕严钊心里的事情太多,让他压力太大,反而影响了发挥。
“我之前听说离这里不远,有个华阳楼,登高远眺的景色十分不错,不如我们去看看?”见严钊坐在窗边读书,白桑想了想试探着开口。
严钊放下手里的书本,颇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白桑,“你之前生怕打扰我读书,怎得这次提议要出去玩?可是在家里闷坏了?”
白桑性子跳脱,有时候还像是个小孩子似的,严钊不愿意拘了她的天性,心里开始责怪自己这段时间只顾着一个劲的埋头读书,没怎么考虑白桑的想法。
“不是,我见你一个劲的看书,这样下去把眼睛看坏了,读书也要劳逸结合嘛,正好这个时候大家都忙着过年走亲戚,人还少,省的我们挤来挤去,我们不如去逛逛?”
白桑知道严钊容易心事重,所以打定了主意要带他出门放松,也难得的跟严钊撒娇,眉眼弯弯的小女儿姿态,严钊看在心里也是觉得十分受用。
“既然夫人盛情相邀,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严钊本也没想拒绝白桑的提议,功课都做的差不多了,知识都在脑子里,不过是多温习一遍的事,跟陪自己媳妇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两个人商量好了,当即就开始制定计划,今天天色不早,自然是明天去最合适,白桑兴冲冲地去厨房准备了不少吃食,想着明天赏景的时候吃,还特地拿上了一小坛之前准备下的酒。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跟母亲打过招呼,二人就出发了,也是赶巧了,快到华阳楼的时候,天上洋洋洒洒地飘起了雪花,华阳楼前有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湖,看上去更是多了一番风情。
“好漂亮啊!”白桑今天穿了件新做的红色绣花长裙,外面却是披了件白色的披风,别显一番俏皮。
伸手去接落下来的雪花,冰冰凉凉的触感很是有趣。望着眼前孩子般的白桑,严钊一时看的失了神。
“想什么呢,快走啦!”被严钊盯得有些脸红,白桑将手里提的小篮塞到严钊怀里,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华阳楼。
严钊知她是面皮薄,笑着摇了摇头,也立即跟了上去。
华阳楼一共九层,若是平时必是人潮拥挤,只是现在正值冬日,又逢年关,所以人烟稀少,两个人没多久就到了最上一层的阁楼,望着远处的湖景,白桑突然就理解了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的意境。
白桑把提前准备好的吃食摆到了阁楼为行人准备的石桌上,望着远处的雪景,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严钊见她在兴头上,自是不忍心拒绝,“但凭夫人差遣。”
“我们来作诗,以这里的景色为题,输了的人才能喝我这美酒!”白桑举了举手中的小酒坛,这可是她之前在空间里特地酿的清露酒,入口回甘,十分清爽。
“我怎么觉得夫人是在想办法哄着我喝酒呢?”严钊闻了闻那酒香,确实是好酒,笑着应了下来。
“我先来我先来,”白桑见严钊同意了,想着上学的时候背过那么多诗句,绝不可能输给严钊,严钊也是由着她开心,还给她斟了杯酒,似乎料定白桑不会输一般。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似是没想到白桑会有如此文采,严钊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但是自家小媳妇总是能给自己不少惊喜,也见怪不怪了。
“娘子大才!”严钊十分快乐的给白桑斟酒,嘴上还不停的夸着,白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雪净胡天牧马还,月明羌笛戍楼间。”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一杯接一杯酒下肚,白桑觉得身上有些发热,眼里氤氲了些水汽,满目含情的望着严钊。
“你怎么不喝呀?”
严钊被白桑的无赖行径逗笑,神色十分温柔,“不是夫人一直在吟诗,都没给我机会啊。”说着似乎还有些可怜的看着白桑,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是哦,我太有才华了嘛,你受苦了!”有些醉意的白桑跟平时完全是两个样子,伸手拍了拍严钊的肩膀,一副长辈对晚辈的姿态。
“娘子甚好,我不苦。”严钊知她有些微醺,生怕雪天寒风一吹受了凉,将她之前脱下来的披风重又披到了她身上。
“哟,这不是严大才子嘛,真是巧啊!”
“听说你马上就要考举人了,到时候可得多关照关照,怎么说咱们也是昔日同窗啊!”
白桑正在兴头上,就听到几个人在身后叽叽喳喳的吵得很,扭头一看正是严钊之前书院的同窗,一副市侩嘴脸,十分讨嫌。
严钊知道自己之前过了童试,这几人均是落榜,向来也不熟络,自然不想过多纠缠,更何况白桑如今有些醉酒,起身便要带着白桑离开。
“别走啊,严大举人,来教我们作诗嘛,好让咱们兄弟几个下回也能沾沾光,考个秀才!”
三人地痞一般将严钊挡住,又看了一眼微醺的白桑,眼神里满是欲念,更不肯轻易放严钊离开。
“就你们几个,也配让我相公教吗?”白桑被风一吹酒意也醒了七八分,满脸不屑的开口,“什么歪瓜裂枣也敢去考秀才。”
“你这臭丫头,怎么说话呢!”
“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三人被白桑气狠了,目露凶光,严钊一把将白桑护在身后,“跟好我。”
见严钊脸色冷下来,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却还十分温柔,白桑心里一暖,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头。
“这种小事那还用得到你来,你先等等。”不过是三个书生无赖,白桑还不放在眼里,扯了扯严钊的衣袖,
“不是要学作诗吗,姑奶奶我来教你们,学会了赶紧跪倒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
三人看白桑泼辣骄横,完全不像深闺里诗书为伴的大家闺秀,之前也听说严钊娶了个村姑,哪里会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具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