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忙家里的事,给忙忘了。”家里的皮子还可以再拖一拖,书院却不得不回,严钊只能先跟白桑解释一遍,幸好今天回去也是当天就回,天黑之前就能回来。
“如今闹饥荒,恐怕路上不太平,你在家里等我,明日我们一起去。”严钊知道白桑不是能静下来的性子,不怎么放心,一遍遍的叮嘱着。
“书院的事要紧,别耽搁了,你快去吧。家里的事有我呢,我等你回来。”
纪云声在一旁见二人浓情蜜意,一副依依不舍的架势,只想翻白眼,他这是遭了什么罪,大早上的就往嘴里塞狗粮。
严母听说隔壁镇子的丝线又便宜花色又多,一大早就带着严玲出了门,白桑口头上答应了严钊等他回来再一起去兖州,但在家里闲着也没事。
索性严钊前脚走,她后脚就拿着一件狐狸皮做的围脖跟一小包皮货出了门。
兖州城距离庆丰镇虽说隔着一座山,但是路上碰到一辆送货的牛车,白桑给了人家几个铜板,拉车的老伯便答应捎她一路,所以也并不费劲,约摸着中午之前就能赶到。
路上要翻过的那座山叫牛头山,并不高,且十分平坦,一路走来也不怎么颠簸。
白桑坐在牛车上跟拉车的老伯聊着天,就听到路边的树林里一阵马蹄声夹杂着人的喊叫声。
白桑还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老伯却大惊失色,“姑娘,快快坐好,咱们这是碰上土匪了!”说着就用力抽着老黄牛,想着快些逃走。
老黄牛吃了痛,猛向前冲去,虽跑的不慢,但总比不上土匪的马,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被赶来的土匪围了起来。
“老头,跑什么,车上藏着金子啊!”
赶来的土匪开口戏谑着,一打眼却瞧着了带了个帷帽的白桑,脸虽然被遮了个严实,但是光看身段,就知道一定是个美人。
“哟,老大,这老头车上藏了个小美人,我看着销魂的很啊!”
“老石,你他娘的又骗老子,这年头美人都被官老爷抢去了,哪轮到咱们享用。”土匪头骑着马从后面赶过来,语气里满是不屑,一见牛车上坐着的白桑,眼里顿时冒出了精光。
“嚯!还真是个身段窈窕的小娘子,来让哥哥看看,长什么模样!”土匪头右脸上有一道疤,从眼角一直到下巴,看上去十分骇人。
“大爷,我就是个路过的,饶了我吧大爷!”赶车的老伯见土匪都提着大刀,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的求饶。
“滚一边去,别碍着老子。”一脚把老伯踹开,葛老大欺身上前,伸手就来抓白桑的帷帽。
“劝你一句,不要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小心死了都没人敢给你收尸。”
白桑没想到那么短的路程,还能碰上土匪,真是出门忘看黄历,倒霉透了。
她从未听说过这附近出现过土匪,也没什么安全隐患,这才放心一个人出门,早知道那么倒霉,说什么她也得等着严钊回来。
这帮土匪看上去约莫七八十人,全都是三四十岁的精壮汉子,白桑虽然带了迷药,但也不能保证可以冲出重围,除非一击必杀,否则决不能轻举妄动。
土匪听白桑开口说话,只觉得比林子里的黄鹂鸟叫声都要好听,哪里还会顾忌白桑的威胁,伸手扯下了白桑的帷帽。
“好俊俏的小娘子,老天还真是待我不薄,给老子送上门一个压寨夫人。”
葛老大贪婪的望着白桑的面庞,只叹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美的美人儿,看着也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更是忍不住搓着手心来回看。
“小娘子,劝你还是从了老子,不然可有的苦头吃了。”
葛老大提着刀,想着将白桑从牛车上拉下来,见她冷着脸,更是有一种别样的兴奋。
“别这么看着你夫君,我会伤心的。”
看了眼天色,还不到正午,即使严钊回来也要到傍晚,等发现自己失踪,恐怕还要更晚。
好汉不吃眼前亏,白桑总不会跟自己过不去。
“当今太子是我表兄,你们若是识相,就速速离去,否则只怕连累妻儿,落得个满门抄斩的地步。”
萧承泽啊萧承泽,就让我拿你的名头狐假虎威一回吧!
“哈哈哈哈!”葛老大跟几个领头的土匪听了,哄堂大笑。
“我的小娘子,编瞎话也要做做功课,这破地方狗不拉屎鸟不下蛋的,太子?就是天皇老子,他也管不着我!”
“这小姑娘编瞎话还一套套的,太子表妹,哈哈哈哈,我还是太子他爹呢!”
“满门抄斩,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去哪里抄老子满门!哈哈哈哈!”
白桑见他们不信,也黑了脸,什么破太子,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铁蛋,你带几个弟兄,去附近镇子上买些红绸蜡烛,再买些成亲的东西,今晚上老子要洞房花烛,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葛老大吩咐了身后的小喽啰,就准备把白桑抓到自己的马上,生怕那么美的小娘子想不开再伤着,岂不可惜。
“我可以跟你走,但我要自己骑一匹马。”
当前土匪人多势众,不适合硬拼,还是跟他们先回去,到时候她再想办法逃出来。
葛老大没想到白桑不仅不怕,还十分有胆色,更是开心的不得了,只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让人牵了匹马来,又安排了十来个土匪围着白桑生怕她逃走,一群人这才浩浩荡荡的回了山寨。
土匪的山寨离着牛头山并不远,就在旁边的一座叫鸡鸣山的小山上,虽然不高,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也难怪土匪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老窝。
白桑一路走来,观察着每一处地形,方便自己逃离。
鸡鸣山在两座高耸的大山之间,山寨就建在鸡鸣山的山顶,周围还堆了不少半人高的石头。
进到山寨,白桑这才发现寨子里不仅有土匪,还有不少衣服破烂不堪的流民,个个面黄肌瘦,被土匪拿鞭子抽着,强迫他们修着山寨的围墙。
“怎么会有那么多流民?”白桑在庆丰镇住了这几个月,也从未见过如此多的流民,怎的这小小的山寨里,竟有那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