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白桑去而复返,正看到萧承泽坐在桌边拿着笔写着什么,“能不能找一下你家亲戚通融一下,我想去牢房里一趟。”
“当然可以,墨白,你陪白姑娘走一趟吧。”
得到允许,白桑也不再耽搁,跟着墨白就去了牢房。
唐平本也不是什么穷凶恶极的罪犯,自然犯不着关押在最深处,刚进大牢,白桑就认出了浑身鲜血的唐平。
“这人对白姑娘不敬,我们公子特地交代过不会轻饶他的。”墨白在一旁解释道。
唐平虽是遭了无妄之灾,但也并不冤枉,看他今天这般行事,之前不知做过多少强抢民女的恶事,白桑并不可怜,点了点头。
“你先出去吧,我有事问他。”
墨白想着白桑不过就是咽不下今天这口气,想来亲自打他一顿出气,也不多想,派狱卒把唐平的牢门打开,这才带着狱卒去了外面等。
“娼妇,你来做什么!”唐平在白桑刚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只是因着之前白桑给他下了不知什么毒,舌根发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白桑在他身上刺了一根银针,这才可以开口。
“我没有心情跟你浪费时间,唐平,严钊当初坠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桑清楚记得自己刚嫁过来的时候,提到严钊时唐平的反常,本想今天碰到正好套的话,谁知道半路杀出个萧承泽,平白碍了自己的事。
唐平也没想到白桑来这一趟竟是为了严钊,眼神里的躲闪却被白桑轻易捕捉到,“今天你受的这些酷刑不好受吧?”
白桑看着唐平身上的衣服生生被鞭子抽破,看外翻的伤口,只怕鞭子上还有倒钩,打在人身上的时候嵌到肉里,硬生生扯下一块皮来,唐平现在还没死,也算是命大。
不过是个对自己言语冒犯的小混混,萧承泽就能下此狠手,若是真的得罪了他,不知萧承泽会狠辣的如何地步?
为人君者,不仅要贤明,更要心存怜悯之心,像萧承泽这般行事狠辣之辈,一旦登基称帝,只怕天下百姓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贱人!”唐平这辈子都没像今天那么痛苦过,正如白桑所料,他被萧承泽的人拿带着倒刺的鞭子硬生生的抽了半个时辰,本来已经快要断了气,却又被吊着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以为那小白脸是为你出气呢,他打我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只是因为我言语冒犯,你跟了这样的人,小心带着严家跟你一起去死!”
白桑听严钊说了不少关于萧承泽的事迹,知道这人表面招贤纳士,内里却是肮脏阴狠到了极点,自然不会自恋到认为是为了自己才会把唐平打成这样。
“你也看到了,你是绝不可能活着走出这座大牢的,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严钊坠崖的秘密,我保你一命。”
唐平本是恨极了白桑,但是能够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想了想这买卖百利无一害,这才犹豫着开了口。
“这事我知道的不多……”
“别想着骗我,当初严钊刚醒,你次次试探,到底是为了什么?”
唐平没想到那个时候就被白桑盯上,更是在心里骂了无数回,如果不是白桑,他哪里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我,我是收了人三两银子,让我去看看他醒了没。”唐平此时也不敢说谎,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这大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他现在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疼,偏偏还被人用药吊着命,周身像被蚂蚁啃啮一般痛苦,十分难受。
“谁?”白桑见唐平这话不像作假,似乎可以顺着这一条线索查下去。
“我也不认识,看那人打扮像是个富庶人家的丫鬟,坐的马车不像是普通的式样,每个角都垂着青丝,还挂着香囊,闻着一股茉莉香。那马儿鞍鞯上挂满装饰,十分炫目。”
白桑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不再多留,“我会留你一条命,你好自为之。”
唐平说的那马车,跟普通的马车大相径庭,但是她自打穿越过来,也只是在这镇子周边打转,不能确定是只有一家的马车这样,还是京城那些大的地方,马车都是装饰的极其繁华。
这件事还是要去跟严钊商量,早些查出是什么人想要害他,才能早做防范,严钊如今恢复,只怕当初害他的人不回善罢甘休。
“白姑娘,公子交代了,那个唐平对姑娘有所轻侮,已经除了他的功名,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姑娘面前了。”
墨白开口,想着给自己主子在白桑面前加点印象分,这样也方便主子招揽白桑。
“我知道了,等大哥回去,还要麻烦你替我谢谢你家主子,只是这人罪不至死,还请陆公子留他一条性命。”
墨白没想到白桑居然会开口给唐平求情,当初唐平说的那些话他也在旁边,要是他早就提刀砍了唐平,白桑到底是怎么想的,还给他求情?
又转念一想,应当是医者仁心,小姑娘嘛,总是不忍心杀生的。
“好。”墨白应下以后,送白桑回了她自己的小院,这才去给萧承泽复命。
听着墨白的转述,萧承泽却是勾唇一笑,“那便随她。”
在深宫中长大,他见惯了这种心软的妇人,只是你心软救下别人,别人却未必会心软再来害你,他那软弱的母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白桑提前回来,却发现只有严玲在家,“玲儿,娘跟你哥哥呢?”
严玲一个人在院子里正憋得慌,见白桑回来,高兴的扑到了她怀里,拿着绣了一天的帕子给白桑看。
“哥哥说要去书院看看,娘说要去街上买些丝线跟帕子,回来教玲儿绣花,还能卖了赚钱,嫂嫂你看,玲儿绣的好不好看!”
严母出自京中的丝织大户,绣艺更是一绝,之前忙着种田打柴,哪里还有时间跟余钱来绣花?
如今搬来了镇上,严钊要读书,养家的重担总不能压在白桑一人身上,这才想出了做些绣活补贴家用。
索性这些年她虽务农,却没有把手伤的很厉害,十分珍贵的丝线是绣不了了,但是绣个普通的帕子荷包,还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