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刚走出屋子,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严钊,天色刚亮,严钊似是在外面等了她一夜,眼底有些发青,看向白桑的眼神却是十分纯粹,白桑见了心里一喜,刚才跟萧承泽相处时的不适瞬间消失,笑盈盈的跑到了严钊身边。
“怎么不去休息?”看着严钊眼底的乌青,白桑鬼使神差的拿手抚了上去,察觉到自己的举动,两人均是一愣,白桑呵呵一笑,拉着严钊去了墨清为他们准备好的房间。
严钊看着白桑下意识的拉着自己的手,绷了一晚上的脸终于放松了下来,嘴角也不自觉的挂上了笑意。
“昨天晚上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刚进屋子,白桑又是例行检查一遍,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开口询问。
严钊却摇了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他昨天在大牢见到墨清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猜测这位贵人的身份,直到来了这处院子,看到院子里守着的护卫,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跟这样的人相处,无异于与虎谋皮,白桑医术出众,在他眼里只怕十分诱人,白桑展露出来的医术越是高超,只怕在他身边待下去就会越发危险。
白桑见严钊面露愁容,就知道只怕男子的身份远不止出身皇家那么简单。
“我本来是要走的,只是那个陆公子的表妹总是找我麻烦,”白桑说着,还有些无奈,要是放在以前,她哪里会瞻前顾后忌讳那么多。
现在她还不够强大,这些人动手就可能指她于万劫不复,所以行事一定要倍加小心,一丝马虎都不可以。
“我看她那架势,活像是我勾引了她那表哥,只要我敢走出这个院子,她一定会对我下手,到时候如果在牵扯出你们,只怕会很麻烦。”
“陆公子?”严钊知道林念湘的事,现在也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只是他离开京城的时候尚且年幼,这些年世事变幻,变数太多,一时间还不敢十分肯定。
“他跟你说姓陆?”当今皇后正是陆氏,严钊这次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测。
白桑点点头,刚想继续开口,就看到门口似乎有个人影晃了一下,给严钊示意一下,这才岔开话题。
“这次挣了足足两百两黄金,我想着在镇子上买个小院,然后把娘跟玲儿接来,这样日后你去书院读书,也会方便不少。”
虽是为了应付外面人的窃听,但是白桑说的这话却也是认真考虑过的,在村里住着,虽说采药材方便,但是随着她们家境日渐殷实,白家绝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一次次的闹上门来,烦都烦死了。
“这是你好不容易挣到的钱,你还是留着自己傍身,至于去书院读书,你不用操心,我自有打算。”
白桑的意见虽然确实很好,但是严钊总觉得自从白桑嫁过来就一直是靠着白桑养家,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你有什么打算?”白桑知道严钊心里一定又开始钻了牛角尖,“听我的没错,你在村子里给人写信能挣几个钱,来了镇子上,去给人抄书的机会都多了不少,听我的,包你有挣不完的钱!”
严钊知道自己再拒绝下去就有些矫情了,也不再反驳,“三年,只要三年。”
“什么?”白桑见严钊没头没脑的这句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无事。”
只要三年,他一定会考取功名,到时候凭借自己的努力给白桑更好的生活,断不用像现在这般,小心翼翼的讨生活。
窗后的身影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去,白桑带着严钊又把银票数了一遍,准备出门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院子。
“把表小姐送回京城,跟林家说,如果半年之内敢让她出林府一步,那就提着整个林府的头来见本宫。”
萧承泽丝毫不给林念湘挣扎的机会,就派人将她送走。
日后夺嫡的时候,林家手里掌管的京畿护卫对自己十分重要,只是这不代表他会为了一个小小的护卫,让林念湘在自己面前胡闹。
听着墨白的禀报,萧承泽显然兴致缺缺,“他们只说了要买院子?”
不得不说,白桑的美貌,纵使是他后宅的那些美人加起来也比不过,他本也起了纳了她的念头,却不曾想白桑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嫁人了,还是嫁了个干啥都要靠自己媳妇的穷书生。
“是。”墨白刚去就被白桑发现了,自然没有听到什么秘密,萧承泽摆了摆手,让墨白下去。
“白桑。”萧承泽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这个女人的医术即使是太医都难以望其项背,如果能够招揽到自己麾下,岂不是如虎添翼?
只是这短暂的相处,他也看清楚白桑绝不是普通女子,如果自己拿金银财宝去招揽,只怕不会有什么效果。
偏偏她又嫁了人,想到那么一个美人儿嫁给了个寂寂无名的穷书生,甚至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萧承泽就气的肝疼。
这种医术高超的人,一定要招揽来,如果招揽不成,他不介意毁了她,单是白桑一粒药丸就解了他身上缠绵数年的毒,就足以让他忌惮。
这种奇才,倘若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么也一定不可以让对手得到。
白桑跟严钊盘算着诊金该怎么花,决定好以后就跟萧承泽打了个招呼,跑去了镇上看院子。
既要离书院不远,周围又不能太吵闹。严钊读书本就需要安静的环境,更何况白桑一向觉得人多是非多,如果去闹市买个院子,指不定还招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再说白家那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这个活生生的摇钱树,到时候要是知道她在镇子上买了院子,还不得天天来蹭吃蹭喝。
一想到这,白桑就觉得自己头都要大了。
严钊却好像觉察到了她的想法,带着白桑在镇子上七拐八拐,最后在一个十分偏远的院子前面停了下来。
“你看这里怎么样?”
白桑跟严钊一路走来,如果不是严钊领路,只怕都迷路了,顿时十分满意。
“你是怎么知道这的?”
“之前我在书院读书,曾在这家院子租住过一段时间,只不过后来出了意外。”
严钊说完,面色有些失落,如果不是坠崖,他现在一定已经参加完乡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