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是伊平送进宫的,我边咬着梨子边说:“你们也吃,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杨氏还没回话,一个小兵骑马从官道飞奔而来,人马还没到,就大声喊道:“报,陛下已在一里外。”
卫一和程大智连忙站了起来,齐声说:“陛下到了。”
出城二十几天的送殡队终于要回京了!
一里地已是非常近,程大智和卫一已走出亭子准备前去迎接。
卫一看到我还站在马车旁若无其事地啃梨子,不由得眉头一皱,说:“陛下已到一里地外,你与我们一同前往迎接。”
我将梨核往草堆里一扔,我还没说话就听到了草丛里传来一声闷哼,我奇怪地往草堆里看了看,程大智连忙拉了我一把,说:“陛下快到了,我们赶紧前往迎接,别误了圣驾。”
我被程大智这么一拉一扯,一个站不稳,一头栽到了马车上,我还没反应过来,马车就跑了起来。可是我上半身在马车上,下半身还在马车外晃着,吓得我手脚好一阵乱爬,好不容易抓住车厢扶手,这样才没有掉下马车。
我费了半天的劲才爬上马车,却看到程大智骑着马优哉悠哉地跟在马车身后,估计我掉下马车的话,他会救我一把。
我气得指着程大智骂道:“你眼瞎还是心盲了?你这样会害死人的知不知道?”
程大智微微一笑,说:“我既不眼瞎也不心盲,如果你爬不上去,我会帮你一把的。”
“帮你的大头鬼。”一大早被叫起来赶路,本来心中就有气,刚才吓得不轻,心里就更气了,我忍不住抓起来马车上的一个东西就朝程大智扔了过去。
程大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东西接接下了,他拿起来看了看,竟是我的荷包!
荷包只有一些碎银,值不了多少钱,但里面却装着那只我老师李承恩临死前留下来的银手镯。这只手镯我一直带在身边研究,希望能从上面找到回家的办法,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找不到启到手镯的方法。
我没想到一时情急,竟然将荷包扔了出去,我连忙大喊:“快把荷包还给我。”
程大智见我情急,也不想吓唬我,将荷包扔了过来,说:“女子之物,我也不屑于要。”
接到扔过来的荷包,我打开看到手镯还好好在里面,不由得松了口气。为了避免再次丢失手镯,我将手镯拿了出来戴在手上。虽然手镯有点大,但也不至于会掉下来,回宫后找个工匠把它缩小一些便是了。
我刚把手镯戴好,就听到前面就有人在喊:“陛下驾到,闲人回避。”
我连忙掀开车窗帘子,看到我的马车已退到官道旁,一护御林军骑着马走了过来,这应该是护送郑衍的先锋队伍。
这支伍队走了过去后没多久,便远远看到郑衍骑着马出现在眼前。
我早就被杨氏扯下马车跪在了路边。
我的屁股还没痊愈,这样跪着着实难受,整个身子扭来扭去的,跪得相当不安生。
还没跪多久,头顶传来声音:“阿蛮,朕回来了。”
我连忙抬头,看到郑衍骑在一匹高头骏马上,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脸上的胡子都冒出来了,人显得更加成熟、沉稳,猛一看,已有郑显般六、七分帝皇威严了。
郑衍没说让我站起来,我只能还是乖乖地跪着。我扭了几下身子说:“陛下,我昨晚在宫中遇刺,伤着了屁股,身子着实有些不太爽利,请问我可以站起来回话吗?”
郑衍听我说在宫中遇刺,脸色不禁一沉,还没等他的怒火发作出来,又听到我说是屁股受伤,整个人觉得又尴尬又好笑。
郑衍跳下马,一把将我拉了起来,说:“受了伤就无需跪着了。”
我又乖乖地朝郑衍行了一个礼,说:“谢陛下。”
这么多人看着,郑衍又是新王,我总不能对他不敬。
程大智和卫一连忙下马上前来行礼。
卫一和程大智在向郑衍汇报这段时间宫里、宫外发生的大事,我没兴趣听,一直在看着往前挪动的队伍,可是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公孙文和慧净。
郑衍看我在探头探脑,实在忍不住问:“阿蛮你到底在找什么?”
我头也不回地答道:“我在找慧净大师,他给了我一颗药丸子,治好了我的病,我想当面和他说声谢谢。”
我不敢说找公孙文,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郑衍听了,将我的脑袋掰了回来,说:“别看了,慧净大师已从另一条路回皇觉寺了。”
“啊?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啊?”我有些失望地说。
郑衍没好气地说:“慧净大师又岂会知你会来迎驾呢?”
我不认同地说:“你说得不对,慧净大师肯定知道我出城迎驾了,只是不想见我故意从另一条道跑了。”
我没有尊称“陛下”,直接喊了“你”,在我一旁的杨氏吓得脸色发白,在不停地扯我衣袖,想提醒我说话不要太放肆。
我以为杨氏在提醒我该回宫了,于是说:“他不敢见我,等我屁股好了,我就直接找上门去。”
杨氏......
郑衍和卫一、程大智一众人等......
郑衍没好气地摸了摸我的脑袋,说:“说话实在粗鲁,回宫得找个嬷嬷教教你宫规。”
我一把拍掉郑衍的手,开玩笑,还来多几个桂嬷嬷、李嬷嬷教我宫规,我寿命都得短好几年。
我这一拍,差点就把杨氏的魂拍没了,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她就一把死死抓着我的手,低声说:“娘娘,你敢动手打陛下,你,你,你胆大包天,这可是得掉脑袋的呀。”
哦,杨氏没见过我揍郑衍的样子,要不然可能得当场吓死。
郑衍看我在一旁不停翻白眼的样子实在有些好笑,忍不住说:“本来生了双极好看的丹凤眼,你再翻多几次白眼,只怕会成白眼狼了。”
我实在没想到郑衍会说冷笑话,实在忍不住,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