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状,只好说:“让太医们先回去吧,我的身体已无大碍,如有不适再去太医府请便是了,不必守在此。”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走。
因为刚才公孙大人临走时还交待要好好守着淑太妃娘娘,如果淑太妃娘娘出了什么事就唯他们是问,这谁敢走啊?
看到他们都不肯走,我故作生气地说:“怎么?本宫说的话都不管用了是吗?”
太医们一听,不由得冷汗直冒,这可是太上皇、陛下和明王爷都护着的人,谁敢惹她生气谁倒霉啊!
太医们只好向我作揖行礼道:“是,娘娘,臣等告退。”
很快,这些太医就退了个一干二净,屋子立马空旷不少。
杨氏看到太医们都走了,这才低声说:“扶摇姑娘是被人抬回来的,那满身的伤看着可吓人了。至于凌家兄弟,还在太和殿帮忙,他们派人来传话了,说娘娘这殿上有需要他们才回来,不需要他们的话,他们就继续留在太和殿帮忙。”
“扶摇受了重伤?”我听了不由得吃了一惊,不禁问:“是如何受的伤?皇太后如何了?”
杨氏继续低声说:“听扶摇姑娘说,昨晚太和殿可吓人了。所有后宫的妃嫔和公主、殿下们都被急召进了寝宫。卫总管代太上皇传旨,除了几个殿下,妃子和公主们给了两条路他们选择,要不喝毒酒,要么去皇陵守陵三年,很多不想守皇陵,当即就被赐了毒酒。愿意守皇陵的,全都被赶到一间偏房,待太上皇出殡出时,一同前往皇陵。
当时皇太后是想喝毒酒的,因为被发配去守皇陵,那苦寒之地,很多都熬不过三年就死在皇陵了,可是皇太后这杯毒酒被扶摇姑娘夺了去,也不知道扶摇姑娘怎么做到的,皇太后那杯毒酒没有喝下肚。卫总管见状就想赐死扶摇,正在这时,一大批叛军突然就杀进了太和殿,扶摇为了护着皇太后,身上被砍了很多刀。后来皇太后和扶摇姑娘被杜将军救下,陛下见扶摇姑娘护主有功,也不追责,就命人将她送回昇平殿来了。”
没想到郑显对他的妃子是真的狠,不肯去守皇陵的直接赐死陪葬了。
他昨晚没召我过去,实际上是想放我一条生路?
扶摇也真够忠心的,我说让她护着何婉儿不死,她就真的用自己的命去护着她。郑衍应该不是看她护主有功才放过她的,因为她是我的人,又这么忠心,以后对我有用才放过她的吧?
想到这里,我连忙问:“可有请太医去为扶摇诊治?”
杨氏点了点头,说:“刚刚太医已为扶摇姑娘诊治过,还留了药,奴婢和迎春已为她上过药了。”
杨氏做事是极细心的,有她在身边帮衬着,我确实省了很多心。
可是转念间我突然想到,既然何婉儿不死,那为何郑习还在我殿上?
我连忙问:“皇太后呢?她不是没喝毒酒吗?为何还不把九哥接回去?”
杨氏看着郑习面有难色地说:“娘娘,以后,以后恐怕九殿下都得养在你身边了。”
我一听大惊,连忙问:“皇太后出事了?”
杨氏摇了摇头,说:“皇太后没有出事,但她自愿请求去皇陵守陵,要三年后才能回宫。”
我愣了愣,说:“她既然不用喝毒酒了,为何还要自愿请求去守皇陵?”
杨氏摇了摇头,说:“奴婢不知,只知道皇太后如今被囚禁在凤仪殿,待出殡时才能被放出来。”
何婉儿被囚禁了?这又是为何?
郑显不是一个心软之人,他对整个后宫的女人都没有用过情,所以根本不会管这些女人的死活。但他对何婉儿和别的妃子是有明显区别的,他爱不爱何婉儿我不知道,他对何婉儿的好,已让何婉儿有了跟他一同趟黄泉的决心,所以才会在在那晚被召时,把郑习托付给我,然后一心想去求死。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郑显对我这么好,既没有让我喝毒酒,更没有让我去守皇陵,我都没有想过要与他一同趟黄泉。人活着多好啊,她一个皇太后,连郑衍都得顺着她,以后整个后宫都是她说了算,连皇后见到她都要跪拜,一身荣华尊贵全天下无人能及,她又何苦要一心求死呢?
我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何婉儿是怎么想的。
郑习在我身边撤了一会娇,奶声奶气地问:“母妃,孩儿想母后了,母后什么时候来接孩儿呀?母后说过我睡醒觉就来接孩儿的,如今都一天了,母后还没有来接孩儿。”
我听了只觉得胸口更痛了,有一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我捂着胸口呼吸越来越急促,在一旁的杨氏和迎春吓坏了,我这才刚刚赶走太医走,这么快就出事了,她们都有点后悔刚才没拦着不让太医走了。
迎春急忙说:“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杨氏也连忙叫人抱走郑习,然后她急忙走过来伸手按在我胸口的位置,轻轻地按揉着。
杨氏边按还边说:“娘娘,你可千万别吓奴婢们,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公孙大人和陛下都不会放过我们的。你都不知道,陛下知道你受了伤,发了好大一通火,连公孙大人都挨骂了,说他保护不力。”
杨氏唠唠叨叨的,边说边轻轻地给我按揉胸口,过了好一会,我才觉得胸痛的感觉缓和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郑显一死,我就得了这胸痛的毛病。郑显曾说过,我是他的大运之人,他一死,我和他之间的联系就会断开,郑衍的大运之人就会出现。难道我这胸痛的毛病,是国为和郑显关系断开所致?
这种怪毛病是暂时的,还是会一直如此?这个年代没有检查的仪器,能医不自医,自己也确诊不了得了什么病,但我确定不是心脏病,因为我一直习武,身体本来就强悍,再加上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心绞痛的毛病,而且现在又年轻,吃的东西也一直很健康,一般不容易得心脏病。
我正想着,那群刚离开的太医又被请了回来。
他们被往回请的时候赶路赶得急,个个额头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可是他们连汗都不敢擦,一个个轮着来给我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