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
安陵容微微一笑,她轻轻的抚了抚手中的茶盏,缓缓说道。
“景仁宫作为皇宫最重要的宫殿之一,修葺起来会持续一段时日。去岁的那场火灾将正殿烧得面目全非,戾妃娘娘也因此被移居到了后院的正殿之中。”
“前几年经历了地龙翻身,宫殿均有不同程度地损毁。若是可以的话,先从后院开始小修吧。”
小冬子笑呵呵地行礼。
“奴才多谢皇贵妃娘娘指点,皇上那边也是这样意思,可尽快让戾妃娘娘过得舒坦一些。”
宝鹊亲自将小冬子送到宫门外,待她回来时,宝鸽和宝鹅已经进了正殿。
安陵容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张廷玉今日提议修葺景仁宫,且还一反常态的纠缠皇上,从而才达到目的。”
“你们怎么看?”
宝鸽双手一拍,“主子,这是好事啊!延禧宫的青萝时不时的往我跟前凑,每次都一脸笑嘻嘻的,奴婢可烦她了。”
若是主子在景仁宫的布局起作用,定会给甄妃重重一击。
宝鹊和宝鹅对视了一眼,宝鹊扯了扯宝鸽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
宝鹅上前一步,沉稳开口。
“主子,奴婢曾听闻张大人曾在御前试探过废后可有干政之意。景仁宫去岁就失了火,若是张大人真的担忧废后,就应该在冬日来临前提议修缮景仁宫。”
“他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应该是奔着给您添堵来的。”
“其一是在提醒您安分守己,昔日的中宫皇后都能被皇上废弃幽禁,而您......”
“本宫只是一个皇贵妃而已。”
安陵容轻笑一声,“宝鹅,你继续。”
“其二也是彰显他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明面上看着他是在逼迫皇上应承修葺景仁宫,实则实在警告您。”
安陵容接过话茬。
“以他为首的纯臣看好六阿哥,但不信任本宫。”
“主子聪慧。”
宝鹅其实还听说过张廷玉向皇上提议,为了江山的安稳,要去母留子之事。
不过她不敢将这些话说出来,以免吓到娘娘。
宝鹅私下向接头的人打探过,皇上既将主子晋升为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娘娘,那便会护着主子的。
宝鸽听完两人的对话,气得脸色通红。
“主子,您同张大人无冤无仇,他为何对您抱有这么大的恶意?”
“张廷玉有他的立场,他身为忠心于皇上的纯臣,担忧六阿哥年少,本宫会效仿吕后、武皇之流。”
安陵容眼睛都没眨一下。
“可他多虑了,皇上身子康健,本宫瞧着绝对能扶持孩子到能放手的时候。”
张廷玉越是在皇上那里提醒自己的存在碍眼,岂不是也从另一方面暗示皇上年纪大,会早早地走在自己前面?
安陵容自认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将皇上狠狠得罪之处。
皇上是个自信又有主意的人,绝对不会相信安陵容有那个操纵皇权的能力。
只要皇上好好地活着,她的安危就不用担心。
安陵容简短地吩咐了三人一些事情,便让小林子到内务府传话,全力配合小冬子修葺景仁宫。
枯树发出了嫩芽,转眼间就到了皇上出宫春耕的日子,安陵容率领后妃在宫门口送行。
她和敬贵妃一起将三个孩子送到了各自的马车上,各自细细叮嘱一番后,安陵容回来时同掀起帘子的卫临对视了一眼。
卫临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吴院判伤到了头,时常会晕眩,不得已向皇上请辞。
而李松苓的医术远不如卫临,皇上每日请脉的太医换成了卫临。
皇上出宫春耕,他自然要随行侍奉。
景仁宫的修葺已进行得如火如荼,安陵容是让卫临多给皇上暗示,以增强他的承受能力。
皇上的离宫对后宫诸人没有什么大的影响,唯有甄嬛因着十一阿哥夭折之事,每日都坚持到宝华殿烧香祈福。
宝华殿就在春禧殿的附近,她还会顺势上门探望九阿哥和十阿哥。
随着甄嬛去往春禧殿的次数越多,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恢复。
这日,抄完宫规的华贵妃气呼呼抱怨。
“陵容,你看那甄氏,可真不要脸!年前才陷害过你,转身又若无其事的同你套近乎,简直是让人忍无可忍!”
“我听说她以礼佛为借口,日日去春禧殿探望九阿哥和十阿哥。你说她是不是存了过继一位阿哥的心思?”
“年姐姐说得对,她确实存了这样的心思。”
安陵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小声地劝道。
“年姐姐,甄妃体弱,太医说她如今就是个瓷娃娃,一碰就倒,你可不能冲动再去打人啊。”
“妹妹一直记着寒池之事,你放心,她没多少松快的日子好过了。”
安陵容小声的凑在她耳边,“皇上回宫之日,就是事发之时。我们只需耐心等待,看她如何自食其果。”
华贵妃一听,双眼顿时亮了起来,拍着胸脯保证。
“陵容,姐姐我这就去将准备好的棍子丢掉,宝华殿和延禧宫外监视的人也撤回来。”
安陵容刚才只是下意识地提了一嘴,没想到华贵妃还当真准备了要对甄嬛下黑手。
她盯着眼神闪烁的华贵妃,满是狐疑的追问。
“年姐姐,你可还有命人暗中做些什么?”
华贵妃看上看下,就是不看她。
安陵容扫向一旁的颂芝,对方连忙摇头。
主子被皇上罚抄宫规后,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颂芝是真的没发现还有什么异常之处。
安陵容将华贵妃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突然发现她手腕处有红肿的痕迹。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陵容,姐姐让周宁海准备了痒痒粉,我怕效果不佳,就亲自试验了一番。”
华贵妃尴尬的笑了笑,“姐姐手抖,撒多了。没想到这痒痒粉一点儿都没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