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贾府的,我家大人是吏部侍郎,感谢公子对我家少爷的救助之恩,请公子留下名姓,待公子清醒后必定重谢。”下人见被阻拦,快速的报上名来。
他话音一落,旁边有认识的人也出言相和,证实所言不假,有些一开始对叶景琛救人有好感的,见其拦人问名,猜测其是想挟恩相报,在看向他的眼神开始不善,和旁人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元宝听到只言片语,不满的想上前辩驳,被叶景琛制止,四人便转身朝着住宅处走去。
“叶兄,考的如何?”程致远忍了一路,刚回到住宅便开口问了出来。
他知晓叶景琛的学识,对于自己没有把握的试题很想和他探讨一番,直白点说就是对答案,两人若是答题方向内容出入不大,那便十拿九稳,若是同叶景琛作答的相佐,怕死不容乐观。
出了考场,考试已成定局,秉持着早死早超生的心态,程致远现在变急不可耐的想知道这次科考感觉考的颇好是不是他的错觉。
叶景琛看着对方那不容拒绝的姿态,便对其所问的意义回答起来,两人整整讨论了一个时辰,程致远喜忧参半。
待他还想继续将能回想起来的全部问一遍时,叶景琛实在没了耐心,经过九天的考试,他也是疲累不堪,看着程致远这不知疲倦的问法,有些头大。
“今日已经疲累,程兄不如先歇息,明日有的是时间。”
上京距离扬州路途遥远,两人打算看完榜后再回去,所幸榜单发布也等不了几日。
程致远一听是这个道理,自己也是被那股劲强撑着,被叶景琛一提醒,疲累感瞬间涌上来,两人便洗漱一番,吃完晚饭休息去了。
次日午时,叶景琛方睁开了眼,元宝听到动静,忙给其打水洗漱,为其端来清粥小菜。
叶景琛看着面前的食物,知道不能突然进补荤食,免得肠胃受不了,想到包袱里的肉脯和小菜,忙提醒元宝收拾出来,保管好。
在考场几日可是多亏了宋家送来的这些食物,才不至于让他在考场食不知味。
叶景琛刚吃完饭没多久,程致远便敲门走了进来,今日倒不是来对题的,而是听说了另一件事。
“听说今日京城茶楼有论坛,专门针对今年科考的策论,许多考生都前去观看了,叶兄,趁时间不晚,咱们也去瞧瞧?”
这次论坛可以说是才子云集,只要参加科举或者关心科举的人皆有兴趣,他想去见识一番,昨晚同叶景琛对题后,有一些他觉得自己答的尚可但却和叶景琛不一致的,便将希望寄托于论坛上。
再说,便是不对题,能够结识一两个有用之人,对自己未来不也受益匪浅嘛。
叶景琛不知程致远的想法,想到榜单还要几日在公布,也不能总窝在房里,去瞧一瞧也无妨。
此时的茶楼可谓是人满为患,且热闹非凡,关于科考的种种讨论不绝于耳,让人不由得侧耳倾听。
今日茶楼打出来广交天下才子的名号,所有消费一律免费,更为这次论坛造足了势,惹得大家纷纷前来。
程致远好不容易寻到了两个空位,忙拉着叶景琛坐下,同桌之人因讨论的过于认真,对于他们俩也没有关注。
“炎旱历三时,天运失其道。河中飞尘起,野田无生草。”
“自古农夫种田就是靠天收,天失其道,收成便注定成空,对此唯有勒紧喉咙、缩衣节食一计,方能延长生机,以待来年。”一名学子想到今年策论最后一题感慨道。
为政者通过科考选拔人才,自然需要考察为官者解决难题的能力,免不了与当下的现状相关联。
今年策略最后一题没便是针对农业这一块,在面临灾难时,如何增强粮食产量,保证百姓温饱,稳定政局。
“是啊,风调雨顺自是万事大吉,若是遇上今年这般的旱灾,只能依靠往年的收成度日了。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再有才学之人,地中都种不出粮食了,他能有何办法?”
“两位兄台此言差矣,所谓人定胜天便是面对极端困难时,我们要敢于同天争斗。
开源节流,相辅相成。诸位刚刚所言只是节流,那么还有开源一说,种不了粮食能不能种其他的作物,吃不了粮食可以吃果子、吃野菜,只是要如何规划让百姓不恐慌,最大程度保证百姓性命无忧,政局稳定,这才是为官者的使命。”一个约二十来岁的蓝衣男子发表不同见解。
听到这里,程致远忍不住深深看了叶景琛一眼,刚刚蓝衣男子所说的开源节流同叶景琛昨晚所说的一致,只是叶景琛的理论也更加完整丰富,除了这些还涉及到大庆各地地理环境不同相对应的办法。
刚刚还对自己抱有期待的他,瞬间泄了气,不过转瞬也想明白了,像他这般年纪的能考中举人已是难得,今年即便为重,往后时日还长。
“天不作美,旱灾严重别说果子、野菜,就连野草估计都长不了一根,谈何开源?”一人反驳。
“兄台说的是,但是纵观史书旱灾如此严重以致连草都不长一棵的,至少近两百年来还未出现过。况且我们讨论的是如何在极端天气下最大程度保障百姓安危,争取最长时日的稳定,这与兄台所言并不冲突。”
旱灾只是偶尔,只要不是一直旱下去,比的就是时日了,多些方法便能增加百姓对抗旱灾的能力,出现暴乱的可能便会大大降低,也就不会因为旱灾造成时局动荡。
刚刚抬杠的书生闻言没有继续开口,没一会儿大家又转而讨论起了其他的问题,程致远也没忍住,主动加入讨论。
正当他们在茶楼讨论时,荣国公府的陆今川却是一个头两个大。
抬眼不满的看向老爹,如果不是碍于荣国公的淫威,他定然会跳起来反抗,可现在只能乖乖的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