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孙氏,便是阿爷阿奶也一愣,刚刚才说好的,咋的突然变卦了,老二又不让去了。
阿奶看了一眼身旁的孙氏,开口问向儿子。
“老二,怎么又不用去了?把话说全了,别让人听着干着急。”
“娘,我正要找爹和你仔细说呢。是这样的,落儿刚刚跟我说了一件事——收购黄豆。我打算让时昌先留在村里帮忙,暂时不去城里,待黄豆收购好以后,时昌将黄豆一起送去城里,顺便留下帮忙。”
宋大勇见大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忙快速将事情说了一遍。
“收黄豆?你又不做豆腐,要那么多黄豆做什么?不值钱也不好吃的。”
宋老头疑惑的问出声来,小儿子自小头脑就比较灵活,是个做生意的料,也确实做出了点样子,但现在收黄豆这事自己是真没想明白有什么用处。
黄豆这东西,只有做豆腐的人家才会囤点,自家可没那祖传的手艺,囤黄豆做什么。
“爹,我种菜需要大量黄豆,至于具体做什么现在还不能说。
咱村家家户户或多或少都种有黄豆,我想以三文山两斤的价格收购,让村里愿意卖的可以来卖。”
“三文山两斤?你这价可不低,不会赔吧?”
“不会的,爹你放心吧,我有数的。”
“那行,这事我给你张罗着。你这是给乡亲们送钱呢,哪有不愿意卖的。只是你们要收多少斤,给我个数,我好给估摸着不能多收了。”
“爹,咱村一共也没种多少黄豆,先有多少收多少吧。”
随后宋大勇留了些银子给爹娘,除了孝敬之外便是收购黄豆用的。
有爹娘在一旁把关,力气活有时昌,自己还是很放心的。
孙氏听完整件事情来龙去脉,才将悬起的心放了下来,他二叔可真是一惊一乍的,将自己吓的够呛。
宋大勇一家,直到傍晚才依依不舍的同阿爷阿奶和大伯一家告辞,驾着马车往城里走去。
可能有了早上的经验,心理有了预期,宋时落觉的马车颠簸也不那么难熬了,在颠簸中不知不觉靠在宋母身上睡了过去。
被娘喊醒时,已经到家了。宋时落揉揉眼睛清醒过来,与娘一起下了马车,走向饭厅,于婶子已做好了晚饭,一家人便快速吃完晚饭回房休息。
宋时落也迫不及待打算回房看芽菜,马车上睡一觉,现在自己特别精神。
只是刚回到馨雅苑,还没等她踏进偏屋,就见春桃拿了个帖子递过来。
“小姐,这是季小姐一早送给你的帖子。”
“锦书?”
宋时落忙拿过来打开,锦书约自己明日见面。
上次火锅一别,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想想明天也没事,那便登门拜访了。
走进偏屋,掀开遮光布,看到豆芽基本都冒了白头,宋时落嘻嘻笑了起来,照这速度,后日一早应该就可以送去悦来楼了。
食材有了,食谱也不能少。绿豆芽可清炒可凉拌,味道清香脆嫩;至于黄豆芽菜色更多了,蚂蚁上树,黄豆芽烧肉等都不错。
现在天色已黑,明日再写吧。
第二日吃完早饭,宋时落便带着春桃去季府赴约了。
这还是宋时落第一次到季府做客,门房见是二小姐相邀,便领人一路朝二小姐院落走去。
宋时落本想着自己会不会来的太早,却没曾想到了房外,听到屋内有人正在谈笑风生,季锦书今日还约了其他人?宋时落疑惑。
守在房外的小丫鬟见宋时落主仆二人走来,忙进屋禀告。
紧接着便见季锦书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粉衫的妙龄少女。
“时落,你可算来了,我刚刚还说到你呢。”
季锦书热情的上前拉住宋时落,并和她介绍道。
“这位是我朋友,江都县令之女刘珍珍。珍珍,这位便是我和你说的好朋友,宋时落。”
在季锦书的介绍下,两人互相见礼后,便一同进屋。
屋内桌上,摆放着一本翻开的话本,刚刚莫不是在讨论话本?没等她多想,便听季锦书说道。
“时落,你来的正好,我和珍珍正讨论到上次的那个本子呢。她非说书生无辜,我不认同,但说不过她,你同她说说。”
季锦书一副有救兵的样子,看的宋时落好笑不已。
这个时代的女子就是这么的不均匀,要么过于有心机,要么过于单纯,季锦书便属于后者。
“《痴心女子负心汉》吗?”
“嗯,就是那本。”
季锦书说完得意的看向刘珍珍,刚刚刘珍珍维护书生陈晓旭,将冬儿指责的体无完肤,自己心中气恼不已,奈何嘴巴太笨,反驳不了,这回时落来了,看她该怎么狡辩。
刘珍珍完全没将宋时落放在眼里,在她看来,一个贫贱的商户女,能有什么真知灼见。为了家中生意,攀上了季锦书,也只有锦书蠢笨,如此看重她。
刘珍珍脸上满满的不屑,落在了宋时落的眼中,见锦书期待的看着自己,便硬着头皮主动开口问道。
“之前听锦书说过这个话本,书生确实负了未婚妻冬儿另娶他人,不知刘小姐为何觉的他无辜呢?”
当然,她相信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只是不明白如此品行不端的人为何会被认为无辜?
“陈晓旭寒窗苦读多年,方能出人头地,本该有似锦前程,却被农女冬儿毁坏名声,如何不无辜?
还是宋小姐是觉的寒窗苦读,一朝得中是易事?”
“我从未如此觉的。只是这与他是否无辜是两回事。寒窗苦读是真,品行不佳也是真。”
宋时落有些懂了锦书为何辩不过刘珍珍,她这是典型的混淆概念,你说品行,他说才学。
“寒窗苦读便是为了出人头地,有更好的选择时,为何还要自甘堕落与农女成亲,陈晓旭也只是遵从内心而已,说到底他只是不够虚伪。”
“为何与农女成亲便是自甘堕落?君子一诺千金,已有婚约,便该遵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