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愤恨！
这是此刻似狗一般趴在地上崇左心中的真实写照。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就这般死去，也不愿成为眼前这些人肆意凌辱，从而获得快感的玩具。
没错，玩具。
在众人眼中，此刻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甚至还不如一个畜生！
然而，万念俱灰时，崇左心中却响起一道声音，
“崇儿，你记住！真正的强者之路不会一路平坦，不经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何谈成为人上人。
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尊严是已经挣的。弱者，不配拥有尊严！”
崇父的声音仿佛蕴含着无穷魔力一般，令此刻跌入深渊的崇左心中重新燃起一丝永不磨灭地斗志。
“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强烈地求生欲望迫使着崇左一步一步爬向沈乐脚下，他的世界只剩下那一个充满褶皱、又污浊不堪的馒头。
“哦？哈哈哈哈这是想通了？不错，放狗就得有放狗的觉悟。”
沈乐瞳孔中倒映出无尽嘲讽，众人也跟着嘲笑声响起，一个个看着狼狈的崇左，心中涌现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没错。许多时候人性便是如此，当有一天你发现原本高高在上，需要你恭敬对待的存在，突然跌入谷底，成为能够任意践踏的废物。
那种感觉，可以说会无限放大人性中被隐藏的恶。
“大黄，吃饭了！”沈乐火上浇油，就在崇左伤痕累累的手掌即将触碰到馒头时，一条大黄狗冲出张口便咬。
轰！
此刻崇左原本奄奄一息的身躯，仿佛爆发出了生命的潜力，为了活下去，竟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与狗夺食！
“哈哈哈哈哈！堂堂崇家大公子，重阳城拥有天生圣人之骨的第一天骄，竟然一步一爬地去和一条狗抢夺食物？
有趣，当真恐怖如斯！”
沈乐一众见到崇左这般模样，笑声更加肆虐、更加疯狂。
甚至还有人现场下注，看看谁会获胜。
“沈少此法当真高明，对于这种人，让他死去才是最轻的代价。”
一旁，不少想攀上沈家这层关系的修士，纷纷出言附和，巴结沈乐。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崇左对人性彻底失去了信心，双眼开始变得血红，一口咬下从大黄口中夺来的半个馒头，心中一颗复仇的种子逐渐萌芽。
“有朝一日鱼得水，我必染红半边天！”
……
呼……
身处梦境的苏清河几次压制住想要杀人的冲动，他想要完整地体会崇左的经历。
其实在第一次，沈乐出现时，苏清河便觉察到倘若他愿意，在这梦境中便能够以神魂之力借助崇左的手诛杀众人。
但，他没有！
不是因为他有观看崇左被众人消遣、凌辱的恶趣味，而是他想要看看这股愤怒积压到一程度时，会到达怎样的峰值，也想要看看人性的恶会被无限扩张到什么地步？
然而，这一切令他很失望。
崇家在重阳城多年，期间必然有敌对势力，也有交好的阵营，没想到一朝倒台，可谓是兔死狐悲！
他不相信三大势力之言，便能够瞒过所有人，莫说家族势力，即便一些有脑子的凡人散修也能够看出一些猫腻。
只能说，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而同一时间，同样入梦的薛重与夺魄几乎做出了同样选择，杀！
借助崇左之手，将沈乐一众击杀，沈家灭门，三大势力几乎屠尽！
唯一还压制着没有出手的便是苏清河与欧阳修二人。
重阳城。
时间一天天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沈乐一众，整天以凌辱崇左为乐，让其遭受无尽身体以及心灵的折磨。
后来，大概是腻了，干脆放任后者自生自灭。
崇左在众人摧残之下，一只手臂已不知去向，双腿尽断。破败的茅草屋内，崇左纵然心中有无尽仇恨，却始终无法抵抗身体上伤势的恶化，随时都濒临死亡。
直到有一天一名穿着破烂，浑身被一股恶臭充释的女子出现。
也是她，给了崇左第二次生命。
“崇左公子，快，，快吃，吃了，才有力气，活下去。”
少女怯声说道，手中不知从哪捡来的一个脏兮兮干瘪发黄馒头递到崇左嘴边。
“滚！纵然是死，我崇左也再不接受尔等的侮辱！”
有气无力地声音中，寒意如腊冬。
“崇左公子，不是的！不是的！我和那些人不一样，你快吃，你需要活下去。”
睁开双眼，一道晶莹闪烁，崇左颤抖的手接过馒头，狼吞虎咽般咽下。
他不知道这少女是谁，又为何在所有都欺凌他时，出现帮助他。
他只知道，这个馒头比他往后无尽岁月中得到的所有都更为珍贵。
“为什么？”
“崇左公子，我小时候公子帮过我，尽管所有人都认为公子……但，我知道，公子不是坏人，一定是被人陷害了……”
崇左笑了，笑的很落寞、又很凄惨……
接下来一年中少女时常出现，崇左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开始谋划如何逃出重阳城。
他知道，只要还在城中，便永无出头之日。
只有离开这里，他才有机会重新站起来！
……
五十年后，一名以杀意入道的强者出现，引动无数风云。
他的身后跟着一名手握长枪，梳着马尾的女子。
男子目光如万年冰寒的雪山般一剑一剑斩杀无数强敌，唯独面对女子时，眼中会露出一丝少有的柔和……
轰！
到这里，苏清河被一股玄力强行带离梦境，虽无法再继续看下去，后面的事他已心中有数。
“这便是崇左的故事么？难怪能够以杀戮证道！
他的人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遇到那马尾女子，唤醒了崇左仅存的善念。”
苏清河几乎可以想象，当崇左实力强大之时，若没有身边那女子的羁绊，后者当年那句，“有朝一日鱼得水，我必染红半边天。”
可能到时候就不是染红了，是血染青天。
没有继续关注后续的故事，苏清河知道沈乐以及当年那三大势力，还有冰菱必然有死无生！
只是令他好奇的是，崇左先前言一心追求大道，无欲无求，莫非后来那马尾女子出现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