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抓过一个人的手，掏出钢笔直接画起了楼体的侧面图。
“这栋楼里哪里有淹死人的条件？”
“厕所？”
“水池里吗？给你只狗你都不一定淹得死，这栋楼里一定有大面积可以淹死人的积水，好好找找车库和一楼吧。”
民警尽全力排查板楼的时候，几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在院子里。
谢雨臣倒是对几个人很感兴趣，这是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他也追求着这种效果，但和这群人不同，「黑灯笼」如果是一种物理手段，不听不说不看，那这群人绝对是魔法攻击，狂轰滥炸里不知道有几句话是真的。
巧的是，瞎子对这人好像也很感兴趣的样子，虽然最多的话还是胖子说的，但这么多年这瞎子撅屁股拉什么形状的屎他可太清楚了。
聊了几盏茶，警方传来消息，老太太乘车先走，花爷的车在门外，一行人走到外面。
“你们跟着我的车就行。”
“还是直接说地方吧，我们不一定跟得上。”
“怎…哦，好。”小花一愣，也没多问，转头就看几个人就这目的地研究起坐几路公交车了。
“你不是司机吗？”
“我是啊。”胖子一拍肚皮“谁规定有司机就一定要有车的。”
谢雨臣心中暗骂，没车要什么司机，就听胖子接着说“老子就不能是直升机司机吗？”
谢雨辰：…
“傻逼，直升机叫驾驶员，走了，坐公交去。”
“诶，我可…”瞎子刚想开口蹭车，就被张穆祀一把薅走“怎么着，我们这带着司机呢，瞧不起胖爷？”
谢雨臣坐在车里，望着几个人的背影不知道想些什么，他们一定很熟悉？对霍婆婆有敌意？看不透？
“查一下”
“是”
叮叮叮连续几个投币声音，头都不回的往车后方走，连哑巴的脚步都明显加快，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
轮到他，极为自然的向司机出示了老年月票卡。
“诶…不…”司机直接叫住张穆祀，心说你要是拿个学生卡我都能让你混过去，这老年卡是不是拿我当傻逼呢！
刚想说话，就见他手指一搓，后边的身份证像扑克牌一样露出来。
卧…草…
“我这一套早就熟练了好吗，你们就不信。”
“兄弟，真不是不信，就是感觉有点丢人，你说就这么块八毛的，你至于吗！”
胖子实在不理解，这人到底为什么能抠成这样。
“这就是长生的全部意义，他俩还领养老金，一个月800对你怎么不说！”
“得，当我没说。”
到了地下室，这回不用瞎子亲自动手，开启探测器，发现积水区域。
挖开水泥层，抽水机抽干积水露出马脚下方的古井。
霍仙姑看了眼古井，突然开口“所有不相关的人都撤出去。”
小花意识到，不相干的人里包括自己，却少有的冒出好奇这股念头，见霍仙姑没反对也就没动。
“黑先生，请吧。”人衰老后的声音往往是下沉的，可也总有人为了显示威势强行拔高中音，显得格外怪异，嘴里说的敬语，可跟吩咐手下没有任何区别。
整个楼已经被封死，几个民警也整理着装备，准备一同进入。
张穆祀探头探脑的往下看去，黑乎乎深井之下，阴冷中好像有一双眼睛，在井底盯着他。
“你们不要下去。”张穆祀冲这几个民警一摆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紧接着交代“将这片区域围好，除了我们几个谁都不能靠近。”
几个民警面面相觑，说心里不慌是假的但又下不了决定，最后还是指导员站出来拍板。
张穆祀并不信任他们，人都有好奇心，而他们存在着太多的秘密，胖子双手抱胸就站在他们身前，身后竖起一块黑布挡得严严实实。
汪藏海从兜里掏出几个飞贼直接从洞口丢了下去。
水井很深，中段弓起两边细，呈鼓形，井壁上长满了青苔。
井底，赫然呈现出一个倒立的人型物体，头朝下半飘在井底。
“这他娘的生前是跳街舞的吧，死了都想来个头顶地转圈。”
胖子在那吐槽，一般的水井30米也就到头了，更何况四九城这地方，可这井竟有近百米。
隔着黑布，谢雨臣什么都看不见，本以为这次留下得不到什么信息了，就听另一头忽然响起嗡嗡声，那声音就好像是什么大功率电风扇，响了不到10分钟，声音一停黑布就被扯了下来。
地上平躺着一具古代女尸，鞣尸状态，皮肤完全浆化呈紫黑色，就如同没装裱好的纸人，所有的骨头都已经融化，但奇怪的是面部骨骼和头发保持的非常完好，如同面具，一面镜柄呈叉子状的镜子，刺入女尸锁骨中间，女尸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正好面对镜子里的自己。
从遮上黑布到放下来也没有20分钟，这么短的时间内人不可能完成下井、捞尸、出井这一系列的动作，而且这几人身上干净清爽，丝毫没有水渍。
谢雨臣没有靠前，站在后面打量着女尸，衣服已经看不清了，但仅剩的装饰典型的明朝晚期。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伊个则面孔先落地。”瞎子摇晃着脑袋跟民警解释“这种局太凶了，还这么不小心犯此大错，这女尸是从别的地方出土的，挖出来后搞不定了，被高人指点，插上镜子找到这井，可惜啊～还是没躲过。”
“那现在怎么办？”民警赶紧追问。
“要想弄明白，先调查这块地明朝晚期是干嘛的，井主人是谁，再来就是这女尸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
“好的，这块地的问题我们负责，至于这女尸……霍夫人。我们实在无能为力。”
霍仙姑一抬眼，看着瞎子“这具女尸……”
话还没说完，就被瞎子直接打断，咧嘴一笑“我是说，你们弄清楚就好，不用告诉我。”
“你什么意思。”
“我呢，受人所托来处理，这儿，的问题。”瞎子现在可牛逼啦，又不靠着陈皮吃饭，顶多是个合作关系没那么大的面子。
“现在这儿该找的都找到了，也没什么问题了，我的活儿也就over～剩下的你们加油。”
“小子。”霍仙姑眼皮一抬，声色冷厉道“都是地上讨生活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九门的规矩不能乱。”
哑巴半抬着眼，一声不吭半步向前直接站在瞎子身边，两人默契的站在那竟是全无死角的防御状态。
话里那意思就是，老四手底下的人，要还想干盗墓这营生，吃九门这碗饭就把事儿跟我办圆满了。
“老霍太太，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张穆祀拍了拍哑巴，笑嘻嘻地说。
“应该说，九门要是想吃这碗饭，就别惹我们黑爷。”
谢雨臣一惊，这话说的不亚于盖过了天。
“想来陈皮也没跟你介绍我们这位黑爷吧，那我就来正式介绍一下。”
“大名鼎鼎的南瞎北哑的黑瞎子！江湖人称前戏猛如虎…不是…下墓一穿五的黑爷。”
“你就是杨过与雕里的雕？”谢雨臣大吃一惊，脱口而出。
这称号还要从条幅说起，张穆祀「盲婚哑嫁」的条幅那可不是只放了一套，全国大大小小的墓让他放了个遍，整个盗墓界就没有不知道他俩搞上了的。
早年陈文锦和吴三省雅号神雕侠侣，可这俩男的也侠侣不上啊，就得了个杨过与雕的浑号。
“噗噗噗”胖子和张穆祀在一边乐的不行。
张启灵满脸寒霜的瞪着俩人，这东西放进去容易取出来难，到现在还有没清理完的呢，堪称社死现场。
“对，就是那神雕，嘻嘻嘻嘻。”
谢雨臣自己脱口而出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也明白，那句九门吃着晚饭不是在说大话。
他俩这诨号还有另外一层原因，能把条幅铺满所有古墓的手段，谁都猜测这俩人背后，真有个“古墓派”的姑姑。
霍仙姑没想到这居然是个硬茬子，但事情已经落到她头上，为了跟上面交代必须有个结论。
“你想怎么个说法？”
瞎子嘿嘿一笑，这老娘们还是上道，伸出一根手指“100万。”
“成交。”
“不不不，那是瞎子我一个人的，哑巴可是要200万的，所以～”
瞎子也不装了，直接把脑袋担在哑巴肩膀上，笑嘻嘻的狮子大开口。
老霍太太这回真是咬着牙“好。”
谢雨臣：杨过也在，所以，到底有没有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