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笑了?
薄司寒已经不记得了。
自从她笃定要跟他离婚开始,几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这样笑着的沈微澜,活色生香,娇媚明艳,只一瞬,便足以勾走任何男人的心魂。
薄司寒眷恋的看着那点笑,抬手轻轻抚过她的唇角,心动,但是没有被迷了心智,语气温存的开口,“你想借着我的手,再给她补上一刀?”
“被你猜中了?”沈微澜并不气恼,纵容他的触碰,慢慢靠近他,抬手轻轻拨弄着他衬衫的纽扣,媚态十足的挑逗,“薄总,你这么有本事,我就算杀了人,你应该也能帮我兜底,对吗?”
他抓住她的手送到唇边亲吻,“有这个本事,不代表要犯这种错误,我不会允许我的女人成为杀人凶手。”
“所以你就能纵容你的前女友肇事逃逸和杀人?”
“……”
男人的表情僵了一瞬。
演戏时间结束,沈微澜离开他的怀里,眼底的笑意成了冷笑,“薄司寒,从前你跟苏宛在一起的时候,为了苏宛,可以封杀我,那你现在想跟我在一起,当然也要为我做点事,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薄司寒看着她表情的变化,心被刺了下,捏着她的手紧了紧,“为你做点事,是指为你杀人的话,恕我做不到,不过微澜,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现在也只能乖乖留在我身边。”
“……”
她坐着没动,眉目清冷的凝视着他。
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忽然弯腰从茶几的果盘里拿起了水果叉。
薄司寒下意识想要把果盘给她拿过来时,她眼神一狠,就将那把精致的水果叉快准狠的刺在他的腿上。
一阵尖锐的痛袭来,果盘打翻在地上,水果滚了一地,薄司寒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水果叉并不锋利,可现在是夏天,西装裤的料子薄薄一层,那样狠的力道,薄司寒的腿几乎瞬间就被刺了两个小洞,像是被毒蛇咬过的痕迹一样,没有多少血,但是又胀又疼。
一声清脆的声响,沈微澜将水果叉丢在了茶几上,若无其事的起身离开客厅。
背对着他的瞬间,她没什么表情的问他,“即便这样,薄总,也还想跟我在一起吗?”
问这句话她并不是想要任何答案,纯粹就是想膈应他,所以说完之后,她没有任何停留就走了。
只剩下薄司寒僵坐在沙发上。
很小的伤口,几乎造不成多少伤害,起初尖锐的痛感过去,只剩下酸涩的麻木。
不知道为什么,薄司寒摸了摸心口,他竟然亲身感觉到了心碎的具象化。
心碎?
这种酸掉牙的词汇,为什么会跟他关联上?
他不懂,也很茫然。
但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她最后问他的句话,他的答案是肯定。
……他还是很想跟她在一起。
明明在一起才一年多,开心不开心的时候都有,他喜欢她,或许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欢,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怎么都没办法说出放弃。
……
晚上吃完晚餐,沈微澜面色如常的去了洗手间,然后在里面把食物尽数吐了出来,整个人差点虚脱。
她也不想吐,可是控制不住,那股恶心感怎么都压不下去。
在洗手间待了很长时间,她勉强整理好自己,结果一走出去就看见了靠在对面的薄司寒。
男人上下打量着她,“怎么这么长时间?”
沈微澜不说话,侧身就往前走。
薄司寒一把抓住她的手,“我说了,我问你的问题要回答,不然所有人都会跟着你一起受惩罚。”
沈微澜低头看着被他握住的手,挣脱不掉,开腔便是嘲弄,“上厕所的时间也有限制了,怎么办,大姨妈提前了,薄总预备怎么惩罚?”
听她开口说话,他的面色稍霁,上前握住她的手,果然很凉,“我听人说,生理期吃点甜品会心情好一点,我让司机去给你买那种不含糖的蛋糕好不好?”
沈微澜视线往下,“薄总,你的腿不疼了吗?”
“……不疼。”
“你不疼,但我嫌烦,我现在就想躺着,你能不能别烦我?”
“好,那就去躺着。”
说完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来,毫不费力的抱着她往楼上走。
沈微澜眉目冷淡,在他的怀里讥讽道,“你不会以为我弄伤你的腿,你这么抱着我,我就会内疚吧?”
“我知道你不会。”他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如果弄伤我,能让你心情好一点,我无所谓。”
“让你去死也无所谓吗?”她冷笑,“薄总,要真是这样,我要对你刮目相看了,这世上最后一个情圣,舍你其谁。”
他没有生气,只是反问她,“那你会让我死吗?”
“……”
沈微澜抿着唇,脸色很冷淡,不回答他的话,也不想再说话。
薄司寒亦没有再揪着这个问题问到底。
这么抱了一路,他才更加确定的感受到,她是真的瘦了很多。
看着怀里瘦弱的女人,薄司寒控制不住的心疼。
心疼这样的情绪,他是从喜欢上她之后才有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
但可惜,她想要的,只有离开他。
抱着她回到卧室,他顺理成章的想赖在房间里。
沈微澜不耐烦的皱眉,“我知道你是禽兽,但是我说了,我在生理期,你要弄一床血才开心?”
“我睡沙发,不碰你,也不挨着你。”薄司寒无奈的叹息,“你能不能忘记那天的事?”
她神色冰冷的看着他,“那我杀了苏宛,再也不出现在你眼前,你肯不肯?”
薄司寒,“……”
沈微澜转身走进浴室去洗澡,对于他是不是要睡在卧室,已经毫不在乎。
薄司寒捏了捏眉心,在沙发坐了下来,腿上的刺痛伴随着的动作加剧,时时刻刻提醒他,她现在有多恨他。
恨……
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薄司寒听着水声,靠在沙发上,心头一片烦躁。
等她洗完澡上了床,关灯睡觉,他顺理成章的留在了沙发上。
他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有什么意义,他就是控制不住想离她更近一点。
睡到半夜,薄司寒忽然从梦中惊醒,打开台灯,床上已经没有了沈微澜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