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五日,辽王顶着一层浅浅的黑毛终于回到了沈阳。
上次离开的时候,郭爱刚给他生下一个女儿。现在回来时,明月又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辽王乐得合不拢嘴:“这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幸福感就是不一样,还真是双喜临门。”
郭爱和明月连忙让他给孩子取名字,他想了想说道:“就按女真人的叫法,都叫格格吧,大格格、二格格。明珠肚子还怀着一个,如果还是女儿,就叫三格格。”
大家都觉得辽王给女儿起名字比儿子名字起的还上心,在女真人的话里,格格既可以是公主,也可以是郡主,甚至是像明珠这样部落头领的女儿。
辽王作为大明亲王,女儿当然只能是郡主。可是辽王把女儿们起名格格,无意中与皇帝的女儿都拉齐了,也满足了这女人当妈妈的虚荣心。
“海珠也有喜了,不知道是不是个格格?”
正当大家都兴高采烈时,明珠突然扔出一个炸弹。
郭爱马上对辽王投以哀怨的眼神,能杀人的那种。
辽王马上脸色一红,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呆在那里,面上一动不动,却用脚死命的抠地板,好像要给自己抠一条地道准备逃走。
“姐姐啊,你不知道啊,辽王这次进京是如何的凶险……”
明珠一看自己又惹祸了,只好把郭爱拉到一边,悄悄把辽王在京城遇险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唉自己闯的祸只有自己平了。
只听她最后劝道:“姐姐,海盟长几次推荐海珠,你是知道的。这次遇险多亏海盟长及时带兵来救,否则我和辽王怕是都见不到你们了。辽王如果再拒绝海珠,那海盟长怎么想?”
郭爱说道:“两年前辽王带我去看丹顶鹤时,可是说过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人哩。那时他狡辩说,爱我、明月还有你,都是一视同仁的同一个人。我当时也就信了。可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人呢?说不定以后哪天又冒出一个人来。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明珠哄道:“不会的,不会的!殿下根本就不是那贪腥的猫儿。”
郭爱苦笑道:“可是总有人把鱼送上门来啊。”
明珠只好说道:“你放心,我的好姐姐,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姐姐。只可惜殿下把到手的皇位给放弃了,否则你现在可是正宫娘娘。来,我给你捶捶背。后面我们谁也不和你抢王爷!”
郭爱被明珠哄了半天,又看着辽王去了一趟京城,连头发都整没了,也是为辽王揪心不已,最后叹气道:“算了,我也不想那么多了,只要王爷平安回来就好。这男人啦,没本事的时候,嫌弃他窝囊,有本事的时候又担心他女人多。”
九月八日,郭爱还是大气的张罗了几桌酒席,请辽王手下几位大将吃了个饭,正式宣布辽王纳海珠为妾,算是给辽王和海兰察盟长一个面子。
不料,徐德这个酒神喜酒喝多了,又在席间多了一嘴:“辽王好艳福啊,要是我们的曹大指挥也要把他的妹妹嫁给辽王怎么办?”
看来,在辽王离开辽东这段时间里,知道曹楚材也想和辽王联姻的人还真不少。
张玉吓得赶紧用虎爪掐了徐德一下:“老徐,你还真是看热闹,嫌事不大吗?”
李喜旺也说道:“老徐,留点口德好不好?你都这么大年纪了,和谁还眉来眼去的,我都没说哩。”
徐德看好多人都瞅着他,又被李喜旺拿捏住了把柄,也吓得只好埋头喝酒,不敢再惹事了。
幸亏现场人多,郭爱忙着招待客人,好像并没有听到又来了一个威胁。
九月十日,辽王带着辽王妃,突然来到振华学堂,看望在这里辛勤执教的老师们,一边亲手送上礼物,还一边作揖道歉:“各位先生,不好意思,本王不是忙于政务,就是忙于军务,这几年多有怠慢,还请见谅。”
振华学堂的老师们哪曾想过王爷会来亲自看望他们,虽然有些感动,还是个个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
只听辽王继续说道:
“为感谢各位老师在辽东传道、授业、解惑,也是为了培养尊师重教的社会风气,本王正式宣布,将每年的九月十日设立为教师节,放假一天。辽王府也会责成教育经历根据你们的考勤和贡献,给予充分的奖励。”
“今天是第一个教师节,奖励就从今年开始。东西不多,就是一点心意,每人五斤茶叶,后面还有二十斤牛羊肉,二十斤油,五十斤大米,五十斤面……”
听到有这么多东西,一些老师很是高兴,但也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辽王好是好,可是送了这么多东西,这让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师怎么拿得动?”
辽王就解释道:
“大家不要激动,放学后,你们都去大门口领礼品。”
“要是拿不动哩,就让辽王府的马车挨家挨户给你们送回去。对了,你们每人按照教龄,每年还有一两银子的奖励……”
“唉呀,我不是说了,不要激动嘛,怎么还哭起来了……”
听到辽王爷如此关心他们这些教书匠,居然还按照教书时间长短进行奖励,一些老师们还真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辽王越是劝他们不要激动,他们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过了好半天,辽王才又整理了思路,继续说道:
“你们一激动,差点让我找不着北了,把大事给整没了。婉清和婉君两位仙子一直在辽东教书育人,开女子教育之先河,是贯彻孔老爷子有教无类宗旨的典范。”
“为纪念二位仙子的功绩,我再宣布三件事。一是在学校门口树立两位仙子的雕塑供大家瞻仰,二是专门成立一所高级学堂和女子中学,希望我们今后有更多的才女一展才华,三是今后大家讲课,都以二位仙子发音为准……”
辽王最终没有完全按照以前打的腹稿进行演讲,现场哭得实在太厉害。
老师们很敬佩婉清和婉君两位仙子,但是更感激辽王的关心。
对他们而言,辽王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辽王才使他们看到自己的价值和尊严。
离开学校的时候,陪同辽王一起过来的郭爱埋怨辽王道:“你给老师们发那么多东西干吗?提又提不动,直接发银子不好吗?”
辽王鄙视道:“这叫仪式感,获得感!懂不懂?我每年给舅舅拜年,是送上一大堆东西好呢?还是送上一万两银子好呢?”
郭爱说道:“当然是东西越多越好看啊。”
辽王又问道:“我每次回来,你是见到一堆外面的礼物开心呢,还是见到一万两银子开心呢?”
见郭爱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辽王又叮嘱道:“今后啊,这种慰问活动,形式很重要。如果我没时间,你就代表我去吧。你是辽王妃,不说母仪天下,至少得母仪辽东吧。”
不料郭爱却说道:“我又不会像你那样,会煽情,会演讲。还是明月去吧,她现在经常给学生们上课,跟你一样会忽悠。”
辽王只好失望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