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负重前行
国安九处，李乘风急火火来到了迟势办公室。看到李乘风，迟势二话不说，扔出了一份刚呈送过来的评估报告。
李乘风疑惑的看着迟势，“老迟，这是什么意思？”
迟势郁闷的白了一眼，“四十六万维修费，这就是你小子对这座大楼造成的伤害。这还光是维修与加固，那间审讯室算是被你小子给彻底报废了。我正琢磨着，这笔钱是不是该让老秦出一部分。”
李乘风直接把评估报告扔在了老秦的办公桌上，严肃的问道，“老秦，我问你，杜山那边是怎么回事？必须要详细的告诉我。”
迟势不禁一愣，看着李乘风说道，“老秦跟你说了？”
李乘风含糊的嗯了一声，“杜山什么时候失踪的，因何判断他是失踪而不是出现了不测？以及老杜这几个月的情况，我需要知道具体的详细信息。”
迟势伸手收起了评估报告，目光疑惑的看着李乘风，“说了半天，看来你小子应该是没有得到授权。乘风，你也不是刚入这行的菜鸟了，应该知道任何海外执行者，他们的任务与行踪都是绝对机密。如果你想知道这些消息的话，可以，但必须让老秦给你授权。身为九处的负责人，我必须对每一个海外执行人，负完全的责任。”
李乘风急的说道，“老迟，你应该明白我是绝对不会泄露杜山的机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恳求你告知详细信息，很可能我马上就要前往海外实施救援。你不告诉我也行，你把江涛雷士城他们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来问。”
迟势不急不躁的看着李乘风，轻声说道，“乘风，这样吧，你可以从我这里跟老秦联系一下。具体情况，我只能服从老秦的命令。”
李乘风重重的点了点头，“好，马上跟老秦取得联系。”
迟势站起身，“走吧，去机要室。”
李乘风急的挠了挠头，心说这种官僚做派就不能改一改，都火烧眉毛了，居然一点也不着急，还是按部就班的那一套。别看李乘风有时候给叶青发个短信，就能跟战魂殿直接进行通话，但按照原则，战魂殿可是一级保密单位，必须要认证之后才能进行联系。倒不是迟势官僚，只能说李乘风已经习惯了这种特殊待遇。
机要室内，迟势与秦宽取得了联系，看到画面上出现了老秦的身影，李乘风赶紧问道，“老秦，杜山现在是什么状况，如果需要，我立即出发。”
电子屏幕上，秦宽淡定的问道，“老迟，是你告诉他的？”
迟势苦笑着耸了耸肩，“别冤枉我，这小子风风火火来到了我这里，我还以为是你跟他说明了情况。”
李乘风说道，“别耽搁时间了，是石拓跟我说的。老秦，杜山真要是出现了意外，恐怕我现在过去都错过了最佳救援时间。我需要详细的情况，现在马上要进入京都大会备选期，我知道能够单独外出去执行救援的，只能是我。”
画面中，秦宽犹豫了一下，说道，“乘风，沉住气，战魂殿下一步的行动非常关键，绝不能因小失大。我已经多次告诫杜山不得擅自行动，就算他已经落入五十一区，也只能等待大会开完，统一实施行动。否则一旦打草惊蛇，甘老布局多年的计划将付之东流。”
李乘风愣了一下，吃惊的看着画面，“老秦，这是~甘老的意思？”
“不，这是我秦宽的命令。杜山失踪的消息，目前甘老还不知道，我不想因为此事，而坏了整个布局。”
“那~你就不担心杜山的安全？万一他要是~。”
没等李乘风说完，秦宽严肃的打断道，“乘风，你听着，咱们战魂殿的每一个人，都是大局之中的一颗螺丝钉。战魂殿里的每一个人，时时刻刻都要面临着牺牲，包括我自己在内。咱们是一个整体，绝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失误而坏了整个布局，更不能逞个人英雄主义。另外，我相信杜山，即便他因此而牺牲，也绝不能破坏整体计划。”
李乘风额头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老秦，我赞同你的观点，但老杜毕竟不是普通战士，他要是出了意外，难道你就不内疚吗。”
秦宽严肃的说道，“乘风，这消息我之所以隐瞒，就是不想让大家轻举妄动。我相信你的能力，但你想过没有，一旦提前惊动了对方，江涛他们与九处外部成员，所有人付出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最关键的是，甘老已经没有了第二次的机会，而且这项秘密行动也不是为了甘老本人，是为了今后一二十年的安定。我不能因为杜山的擅自行动就毁了大局，我做不到，也没权利这样做。”
李乘风愣了一下，顿时心中一惊，“难道，你们已经确定老杜被抓入了五十一区？”
秦宽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老迟，可以给乘风开放权限，告知他一切。乘风，我希望你能从大局考虑，而不是一个因感情而盲目的毛孩子。你现在应该学会分析，要从更高的角度看待问题。好了，就这样吧，没有我的授权，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这是命令！”
秦宽说完，主动切断了画面。李乘风傻傻的呆坐着，在他的心中战魂殿所有成员都是最亲的人，而且乘风相信每个人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兄弟。甚至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把同伴营救出来。
但老秦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李乘风刹那间清醒。他们不是一个散漫的组织，更不是靠着个人英雄主义而逞强的队伍。他们是战斗的集体，是一个随时可以牺牲小我的神圣战队。但一想到杜山面临的处境，李乘风感到很无奈，也很无助。
迟势拍了拍还在发呆的李乘风，“乘风，也不要想的过于悲观，杜山不是被抓，而是故意落入敌方的手中。来吧，我带你去看看欧洲局传来的详细资料。”
听迟势这么说，李乘风赶紧跟着迟势走了出去。来到了档案室，迟势把欧洲局传来的原始资料，呈现在了李乘风面前。
根据资料显示，杜山早已发现了五十一区的外围团体，并多次请求以流浪汉的名义被他们送到五十一区。只不过杜山的请求，被老秦严厉的拒绝。但是这一次，或许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情况，杜山居然违抗了老秦的命令，主动投入了虎口。
负责接应的江涛，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得到杜山的消息，经过一番探查之后，这才上报了杜山的‘失踪’。但杜山在失踪前，也给江涛留下了暗示，他一直随身带的酒葫芦被江涛找到，酒葫芦上，只是用指甲匆匆刻下了‘无忧’两个字。除此之外，杜山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迟势轻声说道，“乘风，我认识杜山比你早了很多年，我相信杜山不是鲁莽之辈。他这样做，或许是出于无奈，或许是心中早有打算。我赞同秦宽的意见，绝不能冒险打草惊蛇。
乘风，就还有两个来月，所有人都要投入这场暗夜世界的大战之中。如果因为杜山一个人而警醒了对方，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而因此丧命。更严重的是，没有打击了对方的根基，我们的内部外因，也将迎来疯狂的报复。暗夜世界幽灵为尊，你知道多少人想打破这个神话。一旦遭受重创，落井下石的国家与组织，你数都数不过来。”
李乘风抱着双臂微闭双眼，他在猜测着杜山目前的状况。以李乘风对杜山的了解，他绝对不会盲目的这样做。秦宽把他提前派了出去，也是相信杜山的能力。既然杜山采取了紧急措施，必然有他的用意。或许，杜山还留下了其它线索，只不过江涛雷士城他们没有发现。
迟势看到李乘风还在犹豫，说道，“既然老杜留下了无忧二字，至少短期内他应该可以蒙混过关。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报，五十一区在世界各地暗中掠夺人口，只是用于实验和测试。如果杜山没有被他们发现有特殊情况，他的人身安全应该是暂时无碍。乘风，再忍一忍，也要相信老杜。他现在的身份只不过是拉斯维加斯的一个流浪汉，应该不会暴露。”
李乘风无奈的点了点头，秦宽不给他安排，就算他想去救援也没有办法。那里可不是国内，李乘风想去就去。光是出国行程这一系列安排，如果走正常程序，等李乘风启程之时黄花菜都凉了。
李乘风看着迟势说道，“老迟，求你帮我一个忙？”
迟势愣了一下，问道，“什么忙？违背原则的事情我不能干。”
“老迟，如果欧洲局传来杜山的最新消息，我希望~您能给我透露一下。”
迟势刚要拒绝，但看到李乘风恳求的目光，迟势犹豫了一下，说道，“除了事关重大机密，其他的我可以给你发个消息。”
李乘风感激的点了点头，“老迟，战魂殿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国家的宝贵财富，我只是不想失去老杜，即便无法亲自去救援，哪怕为他祈祷也好。咱们都是行里人，你应该理解我的担心。”
迟势答应了李乘风的要求，问道，“这边的事情忙完了，你是准备返回山河省济州，还是再留两天？”
李乘风说道，“本来我打算今天回去，但是现在心慌意乱，再等一晚上吧。反正这种状态之下，回去开会也是如坐针毡。”
“不用着急，既然来了就沉住气。要不，晚上我请你老丈人喝一场。”
李乘风想了想，“也行，要不然你来约一下吧，我现在去老韩那边看一看。”
迟势也没有挽留，送走了李乘风，迟势当即跟谢伟国取得了联系。得知女婿到了京都，谢伟国也很意外。他早已知道李乘风如今是山河省人大代表，那边正开着会呢，怎么会突然来到京都。谢伟国跟迟势约定了时间，他也想问问怎么回事。
此时，京都那座‘戒毒所’，李乘风开着自己的车来到了这里。门卫看到是外地车牌，顿时鼻孔朝天，但当他们看到下来的是李乘风，赶紧换上了一副笑脸。
实验舱内，韩轩之正在废寝忘食的忙碌着。剩下的那点胶囊，也被他切片分析，正在研究着每个成分的相互作用。得知李乘风到来，韩轩之赶紧命人把他带到实验舱。
“乘风，你说怪不怪，我居然在胶囊的成分里，检测出天外陨石的痕迹。看样子，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西方已经远超过我们。”
李乘风郁闷的往椅子上一坐，根本就没仔细听韩轩之说的什么。
“老韩，如果说哪一天我要是出现了危险，需要你出手相救的话，你救不救？”
韩轩之正观察着显微镜，头也不抬的说道，“不救。”
李乘风一愣，“我靠！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居然说这种话？”
韩轩之哼了一声，“怎么救，你小子要是出现了危险，我哪有那本事救你。与其一起送死，还不如好好的活着，来年给你多烧点纸。”
李乘风一怔，苦笑着看着韩轩之。话虽然不好听，却也是事实。
李乘风叹息了一声，说道，“老杜出事了，他在拉斯维加斯失去了踪迹。现在老秦不让我去，但老杜真要是因此而~。”李乘风不想说出最坏的结果，真要那样的话，他会难过很长一段时间。
韩轩之抬起了头，看着李乘风说道，“相信老秦，他的命令很正确。乘风，战魂殿就是生死场，如果多愁善感，等你老了的时候，你的脑子里都装不下。其实战魂殿到目前为止，除了袁十多算是善始善终，哪一个不是战死在沙场。为救一人而伤及数十人的性命，这种做法不可取。甘少皇为了备这一战谋划了多年，你以为他是为了自己吗？他是为了今后十年二十年国家的安定。”
李乘风淡淡的笑了笑，“这话从你老韩嘴里说出来，还真让我感到诧异。据我所知，你老韩是出了名的见死不救，本以为你是个自私自利之人，没想到也有大局观。”
韩轩之不满的白了一眼，“什么叫见死不救，说白了那是根本就救不了。我也不需要跟谁解释，但求心中无愧。老夫这一辈子不欠谁，何须在乎别人的看法。”
李乘风看着韩轩之那颗卤蛋脑袋，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老家伙活的比一般人都真实。李乘风没有再去其他地方，接到了迟势发来的消息，李乘风就在韩轩之的实验舱内，找了个地方小息了一下。
这一刻，无名山战魂殿内，秦宽也在激烈的做着思想斗争。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不马上派人实施援手，杜山几乎是没有希望再从那座地狱之中生还。与李乘风相比，秦宽更是看着杜山一点一点成长起来。他们之间的感情，要比李乘风深厚的多。
秦宽并非是无情之辈，因为他深知五十一区的可怕。当年为了获取魁怪的秘密，战魂殿内外成员不知损失了多少精英。现如今大计划实施在即，秦宽只能祈祷，杜山能够坚持到他们的出现。
房门一开，叶青走了进来，“秦爷爷，难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您不跟甘爷爷汇报一下？”
秦宽目光严厉的看着叶青，轻声说道，“丫头，你听着，从即刻开始，任何不利的消息，都不要跟甘老告知。这是我的恳求，也是命令。少皇同志剩下的时日不多了，他已经负重前行了一辈子，也该放下所有的负担。”
叶青愣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轻轻的退了出去。叶青理解老秦，这段时间她协助老秦处理了很多事务，这让叶青明白表面上风轻云淡的老秦，实则是背负了巨大的压力。
庞老对情报系统毕竟是个外行，如今甘老也到了弥留之际，老秦更是担负着重要的历史使命。他不但要对应着暗夜世界的敌我对垒，更是以残躯扛起了情报界的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