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啊……”
随着最后一声呼喊声落下,陈向东的手也随之垂落在担架上。
然后,再没了声响。
陈向东死了。
死在了他清醒后的第一日。
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对秦芳说,也没来得及见秦芳最后一面,就离开了。
医院里一片狼藉。
公安局的人也很快赶来了医院调查这次的爆炸事件。
陆建国一声不吭地来到了秦芳的病房里。
她还静静的躺着,脸上毫无生气。
章凝兰则去了叶瑾鸿的病房,打过点滴后,他的情况明显好转了。
她坐在一旁,握着叶瑾鸿的手,想到刚刚陈向东就在自己的眼前咽了气,她心中的痛意蔓延全身。
到底是谁非要置陈向东于死地?
如果当时秦芳也在里面,那么,死的人就是陈向东和秦芳。
好狠的心。
想到秦芳此时还昏迷不醒,等她醒来后,得知陈向东不在了,又该何去何从?
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当初倒不如让秦芳一直在等待中度日。
至少,不必再经历这种生离死别了。
章凝兰无声的哭了起来,眼泪流过脸颊,落到了叶瑾鸿的手上。
叶瑾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手轻轻抚上章凝兰的脸颊。
章凝兰愣了愣,垂着眸,哑着嗓子说道:“你醒了……”
“你终于醒了……”
叶瑾鸿张了张嘴,声音沙哑道:“凝兰,别哭……”
“我没事了,你别哭。”
章凝兰听到叶瑾鸿的声音后,心中委屈更甚,眼泪顿时决堤。
哭得越来越厉害了。
叶瑾鸿只好抬着手,轻轻拍着章凝兰的后背。
等她哭累了,她趴在床沿上,对着叶瑾鸿开口道:“叶同志……”
“嗯?”
“叶同志,刚刚医院发生了爆炸,陈向东同志他……”
章凝兰说到这儿,声音又开始哽咽了。
叶瑾鸿轻声问道:“他又受伤了?”
章凝兰摇了摇头,目光哀伤,看向窗外,答道:“他死了。”
叶瑾鸿这才明白,章凝兰为什么会哭的这么伤心。
她亲眼看着自己最好朋友的心上人在自己眼前逝去。
叶瑾鸿撑起身,靠在枕头上,将章凝兰搂入怀中。
“别难过了……”
“逝者已逝,他回不来了。”
“活着的人,就要好好活着,将来为他报仇……”
章凝兰这才抬起眸,看向叶瑾鸿。
他说的没错,活着的人,应该好好活着,为逝去的人报仇。
忽然。
隔壁病房中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声。
章凝兰迅速起身,对着叶瑾鸿说道:“我去看看芳姐。”
叶瑾鸿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秦芳的声音中带着无比的绝望,她挣扎着要下床,被陆建国紧紧抱住。
“我要见他!”
“我要见陈向东。”
“你放开我,你让我去见一见他好吗?求求你了……”
“我不信他死了,我一个字也不信,我刚刚明明见到他醒来了。”
“他刚刚明明就醒过来了,他还跟我说他口渴了,我去给他装水啊……”
“他说他会等我回来,他说过的,会等我回来啊……”
“他怎么会死……”
“你别骗我好不好,陆师长,你是骗我的,对吗?”
章凝兰站在病房门口,停下了步伐。
只见秦芳满眼期待的看着陆建国,眼里泛着泪水,等着他的回答。
她多想听他说,这都不是真的。
这都不是真的。
陆建国滚动了一下喉咙,双手摁在琴房的肩膀上。
他看着她,满眼认真。
“秦医生,陈向东同志,他是真的死了,五脏六腑俱毁,他死前……”
陆建国叹息一声,如实说道:“他死前,还一直喊着你的名字。”
秦芳听后,心如刀绞。
她用力捶着自己的心口,哭得天昏地暗。
章凝兰这才踏步进去,开口安慰道:“芳姐,你要振作起来,替陈向东同志报仇!”
秦芳听后,握紧了拳头。
口中骂道:“这群畜生,畜生……”
随后,她看着陆建国,哀求道:“陆师长,你教我用枪,你教我好吗?”
陆建国沉默片刻,点了点头,答道:“好,我教你。”
……
封平平回了部队后,封爱国将他调查到的事情告诉了他,让他转告章凝兰。
封平平再次来到了医院。
病房内,叶瑾鸿半躺着,秦芳和陆建国分别坐在椅子上。
章凝兰倚靠在墙上,听着封平平带来的消息。
“我父亲已经调查出了上次去援救冷九爷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他叫樊三爷,在黑道势力和白道势力之间都很吃得开的一个人。”
叶瑾鸿听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天我中枪后,确实听见了冷九爷喊那个人三爷。”
“就是他下令,让冷九爷放火将山洞里的尸首都烧毁。”
封平平听后,继续说道:“这个三爷办起事儿来,心狠手辣。”
“我父亲还查到,这个樊三爷一直在给市里面的一把手做事……”
“这次医院的爆炸事件,也是他的手笔。”
秦芳恨的咬牙切齿,她握紧了拳头,问道:“所以说,这次医院爆炸,是樊三爷背后的人授意他这么干的?”
封平平点了点头。
继续说道:“我父亲不好插手此事,所以让我将消息带给你们。”
“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那人三日后会去南山寺拜佛。”
章凝兰和秦芳对视了一眼,随后,章凝兰出声道:“义兄,谢谢你带来这些消息。”
封平平笑了笑,随后转身,开了病房的门。
“我先回去了,部队还有一堆的事情,叶团,你先好好养病,病养好了,早点回部队。”
叶瑾鸿点了点头,答道:“好,谢谢封政委。”
封平平离开后,秦芳看向陆建国,说道:“陆师长,你今日便开始教我用枪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陆建国盯着秦芳,满眼心疼。
“你其实可以不用学,我替你去。”
秦芳快速捂住了陆建国的嘴巴,她摇了摇头。
“这本来就是我的私事,你身份特殊,岂能跟着我一起胡闹?”
“如今,你能教我用枪,我已经很感激你了,接下来的路,就让我自己走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