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衣的话很直接,因为她已经看出,那不是自己赠予成傲雪的小铜镜。成傲雪一阵失落,刚刚冉起的希望又破灭了。
“还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出去呢?俺才十五岁呀,说好的下个月就回家俺娘,可是俺要死在这里可咋办?俺娘一定会伤心的,她已经双目失明了,若再失去了俺这个女儿,她一定受不了打击呀!娘啊,灵儿想你呀……”
灵儿失声痛哭,成傲雪也深受感染,鼻子一酸也流下眼泪来。想想自己,来到悠然国已经有些时日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怎样?他们也一定认为女儿已不在人世,也一定会哭得寸断肝肠。
“哎!哭也没用啊!咱们都是苦命之人,在悠然国为何总是灾难重重啊”?
若衣也开始感叹起来。
“不行,俺要看看这镜子,俺要整理一下头发。哪怕用手抓一下也行啊,俺不能让俺死的样子太难看。俺听说,披头散发的魂魄过不了奈何桥”!
小慧不知道哪里听的这些,她竟深信不疑,于是,她伸手从若衣手里夺过那面小铜镜。当灵儿拿起镜子,照向自己脸的那一刻,奇迹突然发生了。瞬间,那个小小的泥潭里的方寸之地,竟然光亮如白昼。三人立即看傻了,各自拧了一把自己的脸,感觉疼痛后才知道这一切不是假的。
有了光芒,她们才算看清了那个地方。那一个最多也就能容下四五人的,一个小泥潭。抬头望去,足有十几米的高度,才能够上去,当然那里也看不到出口的洞穴。
这里的岩壁上还有许多凹槽处,成傲雪忍不住想过去看看,心里大概还期待着,惊喜或意外的出现。
然而,她还没有走过去,就感觉整个身躯又开始不由自主了。这次不是向下坠落,而是一点点的往上升……
“若衣姐,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怎么在向上飞呀”?
成傲雪非常困惑,在向若衣求问。若衣也解释不清这是什么原因?因为她也在徐徐向上,就像是坐上了升降梯。
“我也在飞,少奶奶,我也在飞呀!哈哈哈……”
灵儿发出开心的笑,笑声还未褪去,她们居然已经飞出了那泥潭。这次又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那面小铜镜,还在散发着光芒,这次她们在仔细观察着,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那里与之前她们经历过的洞穴,有所不同,脚下的砂石和荆棘似乎少了许多。至于为何会这样?她们也不想深究,因为悠然国有许多事情,都是讲不清楚的。宇宙之大,似这样的时空隧道应该有许多,至于我们眼中的奇闻轶事,在那里,应该都是司空见惯的。
几人继续行走在那里,只是有了光亮之后,也便减少了恐惧。成傲雪将自己的裙摆,扯掉一块儿用于包扎脚踝的受伤之处。之后,仍是一瘸一拐的,行动略有不便。
在那个看不到日月,不知晨昏的空间里,也不知又坚持了多久?疲惫淹没了饥饿,已经记不得要补充能量之事了。
“少奶奶,实在不行了,我太累了!你们先走吧,我要休息一下”。
灵儿话没说完,便靠在岩壁上喘着粗气。成傲雪和若衣,为了等灵儿,她们也靠在了岩壁上。人假如到了极度疲惫的状态,一旦停下稍作休息,那么再想继续行走时,怕是较之前更累。体弱者,或许几近瘫倒动弹不得了。
“若衣姐,咱们三个里面,你的体质应该是最好的。假如我们都出不去了,你一定要记住今天是我们的忌日。还有,帮我带话给胡立楠,就说我希望他……好好生活下去。希望我和他……还能有第三世的相见”。
“啊!少奶奶,你在说啥?啥叫第三世的相见呀?你都还没有投胎,转第二世呢”!
灵儿根本不懂成傲雪的意思,尽管她知道,这位少奶奶并不爱少爷刘不悔,可她并不知道成傲雪和胡立楠曾经的过往啊。
若衣早就知道成傲雪的故事,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愿不会是那种状况,我希望咱们能平安的走出去。然后,想办法救出媚儿。咱们再也不回这镇子来了,在心悠城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你们两个呢……就要考虑嫁人了,傲雪与刘不悔悔婚,然后嫁给胡立楠。还有你……灵儿,我一定帮你找一个好人家,然后亲手给你做嫁衣……”
若衣在畅想着美好的未来,灵儿眨眨天真的眼睛,看着若依问道:“姐姐,你又是如何打算的呀”?
“对呀!你呢?若衣姐,不要告诉……我你要孤独终老”?
成傲雪也跟着追问,若衣垂下眼眸沉思片刻,之后又抬起头,很不自然的笑着回道:“怎么会孤独终老呢?不是有你们吗?我决定了,有友情,有我的裁缝铺相伴此生足矣”。
若衣的话成傲雪不信,同时她也很不理解若衣,为何从一段感情中走不出去?
“若衣姐,你在撒谎!其实你是旧情难忘,我就不明白了,那样一个人有啥好留恋的”?
成傲雪看穿了若衣的心理,若衣又迟疑了许久没说话。她承认自己走出去过去,或许她一直在期待,那个人能够改变。或许她一直在坚信“浪子回头金不换”,可现实与理想,没有落差者存在多少?
“不想说这些了,咱们还是保持好心情,向着心中的目标继续走吧”。
若衣已经在转移话题了,成傲雪不便再问,因为担心刚刚触到了若衣姐伤痛之处。然而,当成傲雪再次抬起脚时,感觉非常的吃力。那只受伤的脚,或许已经肿了起来。
“来,我扶你”。
若衣过去搀扶住成傲雪的胳膊,向前挪动着。灵儿则是扶着岩壁一步步向前。这三人仅仅靠着坚定的信念,以及对未来的憧憬,顽强的继续走着。那隧道不知有没有边际?
总感觉有风吹来,而那风儿,总是给人一种可期的憧憬,让人想当然的认为“前方有出口”。好吧,有憧憬就有动力,那就继续坚持。
又走了好久,中间歇息了好几次,她们聊的话题也换了许多。而此刻,前方仍是没有转机。
“若衣姐,你还记得今天是几月几日吗?一定要牢记在心哦,这一天将成为我的忌日”。
成傲雪又开始交代后事了,这次她从靠着的岩壁上,轻轻滑落,很快瘫倒在了地面。灵儿的体力,似乎也堪堪不支了,不多时,她也瘫倒在地。若衣见此情形,心里的担忧更甚,她可不想一个人继续向前走了。
“上苍啊,求您看一眼,我们几个可怜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