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苑中,姚羽鸾解下身上的墨色披风把顾念儿整个人都蒙上了。
“念儿,闭上眼睛,不要出声。”
“嗯,念儿明白。”顾念儿停止了抽泣,搂着姚羽鸾的脖子一动不动。
“乖……”
姚羽鸾刚要离开,就听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顾念儿的身子紧绷起来。
姚羽鸾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
几息的工夫,脚步声就停止了,妘旸的声音传了进来,“可以了。”
姚羽鸾抱着顾念儿,悄声道了句,“念儿,咱们走。”
出了屋门,就见一名太监倒在了地上,手中拿着一条鞭子。
姚羽鸾眯了眯眼睛,照着太监狠狠地踹了一脚。
正在此时,燕凌夙也潜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沐云平和叶子幽。
而沐云平的手中提着一名女子,就是刚刚在映月宫中遇见的淑妃。
燕凌夙眼神一暗,抬了抬手。
就见叶子幽上前提起太监与沐云平一起走向了偏殿。
姚羽鸾有些糊涂,这闹的是哪一出?
燕凌夙见鸾儿抱着孩子就没好意思开口,于是靠近一些,悄声道,“回去解释。”
姚羽鸾点点头,然后抱着顾念儿,大家一起往听雪苑外潜去。
临走前,燕凌夙推倒了顾念儿房中的烛台。
火,慢慢地燃了起来。
等姚羽鸾几人潜出一段距离后,回头看去,就见听雪苑已经燃起了大火。
“走水啦,走水啦!”声音远远地传来,姚羽鸾挑唇一笑,和众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此刻的听雪苑中,太监、侍卫、宫女,拿盆的拿盆,拎桶的拎桶,都在奋力救火。
突然,一男一女从偏殿中跑了出来,大嚷着,“火!火!”
众人扭头一看,眼前的这一男一女不正是淑妃和温公公吗?
“他们怎么光着身子?”不知是谁喊了那么一嗓子,在场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大火把听雪苑照的亮如白昼,二人这副面貌,着实惊住了在场的一众宫人。
紧跟着,就传来宫女的尖叫声,“啊……”
“假太监!”一名侍卫指着温公公大喊出声。
温禄全和淑妃都傻了,他们的脑袋还懵着呢。
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想要尽快离开。
但是,宫中的暗卫已经把二人押住了。
温禄全心道:完了!
听雪苑离皇帝的寝宫这么近,北齐皇皇甫硕早就被惊动了起来。
他坐在床边,死死盯着跪在下面的温禄全与淑妃,双眼直往外喷禄光。
他哆嗦着指向淑妃,“堵了她的嘴,给朕拉下去乱棍打死。”
“是。”
侍卫上前,堵了淑妃的嘴,把她拖了出去。
皇甫硕恨极,他是北齐至高无上的皇,竟然被戴了绿帽,还闹得人尽皆知。
现在整个皇宫都传遍了,他想掩都掩不住。
“皇上,奴才是被人陷害的呀!皇上……”温禄全苦苦哀求着。
他自始至终都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去教训顾念儿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温禄全,朕待你不薄,你睡什么人不好,偏偏睡朕的妃子。”皇甫硕的声音阴飕飕的。
“皇上就饶了奴才这一次吧,奴才再也不敢了。”温禄全不停地叩头。
但是,等着他的是皇甫硕的一声轻唤。
“烛影!”
话落,一名身披斗篷,带着兜帽的男子闪身出来。
他低着头,站在了皇帝的身旁。
温禄全慌了,全身颤抖了起来,“求皇上看在奴才为您做了这么多事儿的面上……”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皇甫硕打断了,“嗯,你确实为朕做了不少事儿。”
温禄全面露喜色,他以为皇上要饶了自己。
但,皇甫硕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面色惨白。
“那就更该死了。”
就见他一抬手,烛影一个手刀就劈晕了温禄全,而后提着人就走了。
皇甫硕索性穿上了衣裳,走出寝殿,抬眼看着听雪苑的大火,直至它熄灭。
这时,烛影闪身过来,“皇上,没有发现顾念儿的尸体。”
“嗯,知道了。”
皇甫硕沉着脸走回了寝殿,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要去准备上早朝了。
想到一会儿要面对朝臣们的询问,他头疼不已。
与此同时,清凉小院儿中。
皇甫芸望着面前的女儿,双眼涨红涨红的。
她张开双臂,“念儿……”
顾念儿飞奔过去,扑在了她的怀里,“娘,娘……”
“嗯……”皇甫芸哽着嗓子,泪水打湿了女儿的衣裳。
良久,她才放开怀中的女儿。
紧接着,就见她冲着姚羽鸾跪了下来,“小姐大恩,请受皇甫芸一拜。”
顾念儿学着娘亲的样子也跪了下来。
她年纪虽小,可在皇宫的这两年,心智早被磨的成熟不少。
姚羽鸾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对儿母女,上前搀了起来。
“你们不必如此!”
皇甫芸牵着女儿,站起身。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道,“大小姐,念儿还要放在你这里几日。”
姚羽鸾自然明白,她蹲下身子抚着顾念儿的头发,“念儿在大姐姐这儿待几日,好不好?”
“好!”顾念儿露出了笑脸,她喜欢这个大姐姐。
就这样,顾念儿在清凉小院儿住了下来。
皇甫芸与女儿待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公主府换了衣裳,带着如喜直奔皇宫而去。
皇甫硕这会儿刚散朝,朝臣们就夜里听雪苑起火和温禄全假太监的事儿是不依不饶。
自己发了好一通脾气才镇住了这帮子朝臣。
此刻,他刚回到永明殿就见到皇甫芸等着他,脑袋立时就“嗡嗡”作响。
“皇妹怎么来了?”
皇甫芸不解道,“不是皇兄遣温公公传旨让臣妹过来的吗?”
皇甫硕一拍脑门儿,“瞧朕这个记性,定是让那帮子朝臣给吵的。”
说完,他就走到龙案后坐了下来。
“皇兄,听说听雪苑起火了,念儿呢?应该没出什么事儿吧?”皇甫芸面露焦急之色。
皇甫硕没打算瞒着,也瞒不住,“念儿失踪了。”
“什么?失踪了?”皇甫芸往前走了几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皇兄不是在说笑吧?”
皇甫硕怒道,“朕是皇上,岂会拿这种事说笑?”
“不是说笑?这里是皇宫!没有皇兄的允许,念儿能到哪儿去?”皇甫芸涨红着眼睛质问着。
皇甫硕面色铁青,皇甫芸竟敢质问自己,“皇妹逾矩了!”
皇甫芸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逾矩?只要皇兄让臣妹见一眼念儿,臣妹去皇宫门口跪上一个日夜给皇兄赔罪。”
皇甫硕真想把这个妹子拉下去砍了,但想起夏侯疏朗,他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