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时刚过,燕凌痕就起身穿戴整齐,带着流光往夜府去了。
步尘生、钱串子带着杀阁高手和一众龙卫也隐在了夜府之中。
而此时的夜鸿鸣呢,他还在睡梦之中。
夜家仅有的几名暗卫也都守在了夜锦秋的锦华院中。
天还未大亮,燕凌痕索性来到了空空荡荡的春草院儿。
“吱呀 ”,他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间屋子。
屋中的摆设说不上简陋,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床的位置已经空了,妆奁之上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夜清萤一个大活人消失了,夜府到现在都没人发现,或者根本就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燕凌痕心疼起来,那个女子是如何在这深宅之中熬过来的?
锦华院中。
五六名暗卫隐在暗处不住地打着哈欠。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大老爷会把他们都派来守着这座空院子。
就在几人百无聊赖的时候,钱串子带着杀阁高手摸到了他们的身后。
他一手捂住暗卫的嘴,一手按着脑袋,就这么一拧。
瞬时间,暗卫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这么死了。
几乎同时,几名暗卫都被杀阁高手瞬息了结了性命。
钱串子打了个手势,然后就隐起了自己的身形。
今日的夜府出奇地安静,夜鸿鸣卯时就起身梳洗了。
罗氏则在边儿上侍候着,“老爷怎么不多睡会儿?”
“今日二弟回来,府中事又多,我怎么躺着住。”
夜鸿鸣伸着胳膊,罗氏侍候他穿上了外袍。
“也不知锦秋怎么样了?”罗氏忧心道。
“放心,德柔娘娘是她的姑母,总不会苛待她的。”夜鸿鸣倒是不怎么担心。
“老爷,自打锦秋进宫,妾身这心就一直悬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进宫瞧瞧她。”
想起皇上封宫见不到娘娘,夜鸿鸣就心烦起来,“好了,别说了,一大早就啰里啰嗦的。”
他一甩衣袖就出了房门,留下罗氏一人委屈地落下泪来。
夜鸿鸣不知道的是,暗中,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
书房中,夜鸿鸣往书案后一坐,轻轻地吐了口浊气,“总算是清净了。”
“老爷。”一名小厮端着碗茶走了进来。
“嗯,下去吧。”
“是。”小厮躬身退了下去。
夜鸿鸣端起茶碗喝了起来,他想了想,好像有些日子没查看暗阁里的东西了。
于是他放下茶碗,站起身来走到椅子的后面,伸手撩开了墙上挂着的山水画。
“来人,来人。”
听到书房中的大喊,小厮急忙走了进去,“大老爷有何吩咐?”
“这里面的东西呢?”夜鸿鸣寒着脸问道。
“什么东西?奴才不知。”
“暗卫呢?”
“大老爷,暗卫都被您派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去了。”小厮缩着脖子,生怕自己被迁怒。
“滚出去。”
“是,是。”
小厮哆嗦着退了出去,夜鸿鸣在书房中急得是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他刚要发火,就听门外传来了管家急切的声音,“老爷,二老爷回来了。”
他连忙打开房门,“人呢,在哪儿?”
“刚进府门。”
夜鸿鸣二话不说疾步往正厅去了。
就这会儿工夫,夜鸿涛已经来到了正厅。
为了赶路,他一夜没睡。
这才坐下没多久,就见自家大哥走了进来,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夜鸿涛疑惑道。
“暗阁里的东西不见了。”
“什么?”夜鸿涛腾的一下就站起身来。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镇静下来,“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刚刚。”夜鸿鸣急得不行,若是那些东西被掀了开来,夜家就完了。
“东西不会凭空消失,”夜鸿涛思索了一下,“指定是家贼。”
“对,对,二弟说的对。”
“最近家里可有什么人举止奇怪?”
夜鸿鸣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和往常一样,就是锦秋……”
“锦秋怎么了?”
“哎,进宫了。”夜鸿鸣干脆把二弟走后京城发生的事儿简单说了说。
夜鸿涛沉默了,这些事也太过巧了吧。
好半天,他才再次开口,“大哥,咱们被人算计了。”
“被算计?”夜鸿鸣琢磨了开来,“会不会是夙王?”
“也许吧……”夜鸿涛知道,有权力封宫的只会是清心殿中的那位。
“咱们该怎么办?”夜鸿鸣苦着脸问道。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
夜鸿涛也不知该怎么办,他再能掐会算也会有他算不到的人和事。
猛然间,他就想起了锦秋院子里的东西。
“大哥,走,去锦华院看看。”
“好。”看着二弟脸上的神情,夜鸿鸣也紧张了起来。
那里要是再出事,夜家老小干脆一人一根白绫吊死算了。
兄弟二人不敢耽搁,疾步朝着锦华院去了。
刚一进院子,夜鸿涛就感到了不对,“大哥把暗卫都调了过来?”
“对呀,这里的东西太重要,我怕……”夜鸿鸣反应了过来,“二弟,这里……”
夜鸿涛把手指抵在唇边,看了自家大哥一眼。
夜鸿鸣点了点头,浑身紧绷起来。
见二弟这副表情,他知道,这里出事了。
夜鸿涛站在院子正中,抬起头往四周扫了几眼。
“出来吧。”他的声音并不大。
“咯咯咯咯”,轻笑声传来,步尘生缓步从院门走了进来。
“不愧是莫苍然的徒弟,果然不一般。”
夜鸿涛有些吃惊,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底细。
紧跟着,他就瞧见了这名男子手中提着的兵器。
那是一柄钩镰枪,通身寒铁制成,枪杆更是只有普通长枪枪杆一半的长度。
“你是勾魂鬼步尘生!”夜鸿涛难得的紧张了起来,这个人可不好对付。
“眼力不错。”步尘生赞赏道。
“江湖上用钩镰枪做兵器的,除了勾魂鬼,没有第二个人。”
夜鸿涛把大哥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抽出了腰中藏着的软剑。
步尘生低头看了自己手中的兵器一眼,笑了,“你说的不错,可那又如何?”
他抬起头往前看去,面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夜鸿涛比他想象中还要弱一点。
“不如何,就是不知夜家哪里得罪了幽冥殿?”输人不输阵,夜鸿涛也不怕他。
“你得罪的又岂止是幽冥殿?”步尘生盯着夜鸿涛,笑得阴飕飕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二爷,他的意思是,你还得罪了我。”
钱串子手拿铁扇从暗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