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缈峰,仙阙殿。
大殿中的气氛有些紧张,众人都在等着看热闹。
千秋飏被架在了那里,他咬了咬牙,今日这个面子不能丢。
可是,还没等他动手,姚羽鸾就噌的一下飞身而起,照着千秋飏就踹了过去。
“哗啦啦”,桌椅倒地,茶碗碎裂的声音响起。
千秋飏反应不及,被这突然而来的一脚给踹得倒飞出去。
妘旸见千秋飏如此狼狈,就把指尖捏着的牛毛针收了回去。
千秋飏脸色铁青,他手掌撑地,猛地一用力,身体立马腾空而起,朝着姚羽鸾就拍了过去。
姚羽鸾岂会怕?她嘴角邪邪一挑,纤纤玉手五指成爪,对着千秋飏的手掌就抓了过去。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只蛇头拐杖极速飞了过来,隔开了即将对上的两人。
“当”的一声,拐杖稳稳地落在了喜桌的前面。
千秋飏还预出手,一个沙哑的老妇声传了进来。
“千帮主,你又不是凤羽的对手,何必自讨苦吃呢?”
众人往门口看去,就见一位满头白发,身体佝偻的老妇,由一名年轻的女子搀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千秋飏自然是认得的,他罢了手,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此时,早已有云缈峰的弟子进来收拾,崭新的桌椅已经被换上。
赫连裘走到喜桌前,拿起自己的蛇头拐杖,然后坐在了姚羽鸾的对面。
“敢问这位老婆婆,你姓甚名谁,又是哪门哪派?”龙幽兰率先开口问道。
“老婆子我,姓裘,无门无派,是风掌门请来观礼的。”
“这位裘老婆婆,本楼主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风天涯只是个代掌门,你直接唤他‘风掌门’有些不大合适吧?”
姚羽鸾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就如同妘旸一样。
赫连裘眯了眯老眼,“凤楼主说的极是,我老婆子说错话了。”
“既然说错了话,是不是该赔个不是?”姚羽鸾是步步紧逼。
“赔不是?向谁?你?”赫连裘毫不退让。
若是在蛇谷,这么跟自己说话,早就被她喂蛇神了。
“本楼主又不是云缈峰的人,自然也受不得你的礼。”
姚羽鸾把头歪在了妘玲儿的肩膀上,笑眯眯地看着赫连裘,眼中的神色尽是轻蔑。
“那凤楼主针对我老婆子又是什么意思?”赫连裘气极,她握着拐杖的手紧了紧。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分明是你说错了话,怎么成了本楼主针对你了?”姚羽鸾可不会顾忌敌人的年龄。
“哼,仗着身后的势力就如此猖狂,万一哪天暴尸街头可不要后悔。”
赫连裘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若不是风天涯还没有拜堂,她早就出手毒死这个嚣张的小丫头了。
妘旸一直在瞄着赫连裘,牛毛针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手指之间。
妘玲儿也做足了准备,她今日带来的东西可全着呢。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还是说说赔不是的事儿吧。”姚羽鸾把话题又拉了回来。
“凤楼主倒是说明白,我老婆子要向谁赔不是?”
“哈,要不本楼主说你老糊涂了呢。赔不是,自然是向云缈峰的掌门花无主了。”
“哈哈哈,好,就如凤楼主所言,若是今日能见到花无主,那我就跪下给他赔礼。”赫连裘是仰天大笑。
“你可不要反悔。”姚羽鸾笑着道。
“当然,我说话自然算数。”赫连裘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她看了看妘旸和妘玲儿,这对儿兄妹的小动作,她自然也察觉到了。
只不过,她浸淫毒术几十载,岂会输给两个年轻人?
千秋飏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在他的心里,凤羽已经无处可逃了,毕竟赫连裘的毒术可是无人能及。
寒啸天有些担心,他怕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个裘老婆子看起来不像是正路人。
大殿中的其他人,大部分都是抱着一颗看热闹的心。
“新人到。”随着一声大喊,众人都往殿门口望去。
就见一对儿新人已经等在了那里,是凤冠霞披,锦袍加身,大红的绸缎两人各执一头。
就是新郎的脸色不是太好,有些发青。
之前,殿中的对话已经传到了风天涯的耳朵里。
被人当做话柄说来道去,他能高兴吗?何况还都不是好话。
“诶,这新郎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呀?娶了这么小的娘子,不是应该乐开了花吗?”
姚羽鸾是怎么想就怎么说。一点儿脸面也没给风天涯留。
最重要的是,姚羽鸾的声音可是没有刻意隐藏
她一直盯着新娘,果然,在她出声后,新娘手中的丝绸已经被攥得皱了起来。
“是不是新娘子不愿意呀?”练月端详着风天涯的那张越发铁青的脸色,心中实在是舒坦。
“诶,练妹妹,你还别说,这新娘子花朵一般的年纪,竟要嫁给黄土埋到胸口的老头子。这种事儿,搁在谁身上能高兴呀!”
龙幽兰一边笑,一边出言打趣。
“龙姐姐说的有理。”练月睁着一双同情的眼睛望着新妇。
寒啸天坐在那里是不住地摇头。云缈峰的掌门可不是谁都能坐的。
这个风天涯若是没弄个代掌门的身份扣在自己头上还好点儿。
现下,只能说他是自取其辱。
殿中众人,无论是哪门哪派的,都在冷着一张脸看热闹,就连赫连裘都没有帮衬一句。
千秋飏真是不想再出头,“新人别站在那里愣着了,赶紧拜堂吧。”
风天涯冲他点了点头,算是领了这个人情。
“对呀,还是赶紧把堂拜了,要不新娘子再跑了!”龙幽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风天涯不再理会,他扯动红绸,迈开步子就往大殿之中走去。
宁微雪拉着红绸,迈着小碎步紧紧跟着。
面对着喜桌两边空空的椅子,风天涯很是后悔。
早知今日局面,他就等完婚后再把师兄毒倒了。
唱礼官见一对儿新人已经准备好,就大声道,“新郎、新娘站得堂来,一拜……”
“慢着……”就听殿上传来一声大喊。
唱礼官的调门儿起得高高的,姚羽鸾的这一嗓子,差点儿没把他呛着。
“凤楼主这是要干什么?”风天涯寒着一张脸。
“我为新娘子叫屈呀!”姚羽鸾俨然一副要为新妇撑腰的模样。
宁微雪盖头下的脑袋已经转向了姚羽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