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比武输给了痕王,武涑这两日过得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自己的威信在军中那是一落千丈,现在只能凭着大统领一职在军中立足。
这也就罢了,可是这每日的洗刷恭桶,自己实在是忍不了。
堂堂的统领大将军为一个下属干这种活计实在是丢人。
于是他每天都偷偷摸摸的,穿着普通兵士的衣裳,蒙上了口鼻。
可就算是打扮成这样还是会被人认出来。
“将军好。”一名兵士从他的身边儿路过,对着武涑是躬身问好。
武涑手提恭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这样子还是得装的,他挺胸抬头应道,“嗯,”
然后,武涑加快脚步想把这个活儿赶紧干完,可谁知还没走上两步,就又遇到了一个兵士。
就这样,武涑提着恭桶的这一路,不断的有兵将上来和他打招呼。
他一度怀疑这帮人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他的笑话。
所以,武涑除了刷洗恭桶时有些窘迫外,其余时间,那张脸都是黑的。
这两日,不好过的除了武涑之外还有一人,那就是长德宫的德柔贵妃。
德柔贵妃本以为玉青死了,自己也被皇上斥责了,那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长德宫欺压臣女之事是闹得满城风雨。
也不怪这件事传得如此之快,那天皇宫门口的一幕可是被很多人都看到了。
再加上皇帝传了长随小厮进去问话,就更是坐实了长德宫欺压臣女之事。
最重要的是,这被欺压的臣女是姚家人。
若是换做其他人家的小姐贵女,也许就不会闹得这么大了。
可谁叫百姓们的心都向着姚家呢,所以大家纷纷为姚家大小姐鸣不平。
长德宫正殿。
“啪”,一声脆响,又一只名贵的花瓶被摔在了地上,碎片散了一地。
殿中候着的宫女赶紧上前跪在地上把碎片收拾了起来。
自从姚家大小姐来过之后,这一幕几乎是每天都在长德宫中上演。
一众的宫女、太监更是被弄得战战兢兢的,生恐自己遭了无妄之灾。
常禄见状走了上去,“娘娘何必生气,回头奴才找人教训教训那姚家小姐给娘娘出气。”
“哼,就算把她杀了又怎样,本宫经营了多年的名声已经被毁了。”
德柔贵妃是越想越来气,抄起手边的茶碗就摔在了地上。
只听“啪”的又一声,宫女们赶紧去收拾,生怕慢了一步被斥责。
常禄站在边儿上不再说话,他已经明白了娘娘的意思。
落闲居小书房。
如风敲响房门走了进去,“小姐,长德宫的事儿不用咱们出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呵,装样子博出来的名声就好像是马车没有了车辕,走不了的。”
姚羽鸾早就预料到了这德柔贵妃的名声根本就经不起风雨。
“玉青的尸体可找到了?”
“找到了,就在城外的乱葬岗之中。”
“看得出来是怎么死的吗?”姚羽鸾冷笑,德柔贵妃这种人是一定会杀人灭口的。
“嘴唇发黑,显然是中毒死的。虽然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可还是能看出来的。”
如风知道这玉青落得如此下场,就是因为跟错了主子。
姚羽鸾琢磨了会儿,“给她准备一副薄棺,再放上些冰,扔到京兆府门口去。”
“小姐这样做是为了德柔贵妃?可死的就是一个宫女,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如风有些不明白,于是就直接问了出来。
“当然不能把她怎么样,随便推个太监宫女出来就能解决。”姚羽鸾当然知道扳倒一个贵妃没那么容易。
“那这是……”
“如风,若你是德柔贵妃,会怎么做?”姚羽鸾问道。
如风想了想,“德柔贵妃的名声是彻底的毁了。若属下是她,那这罪魁祸首……”
如风明白了,“德柔贵妃要对付大小姐?”
“哼,所以本小姐要给她找些事情做,省的没事儿闲得慌来找本小姐的麻烦。”
其实姚羽鸾怕的并不是京城中的这些个小丑,而是……
看着大小姐有些愣神儿,如风唤道,“小姐,你怎么了?”
姚羽鸾反映了过来,“没什么,对了,事情做得隐秘些。”
“是,属下知道了。”
次日寅时,趁着天黑,一口薄棺被人悄悄地放在了京兆府的大门口。
卯时一过,京兆府衙门的大门被缓缓地打开了。
衙役打着哈欠,伸了伸腰,本以为会和往常一样。
谁知当衙役睁开惺忪的睡眼时,大门外的一幕是彻底让他傻眼了。
就见府衙门口横放着一口棺材,四周 的百姓呈半圆状围着,就是还没有人敢上前。
衙役顿时就慌了,这种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过这名衙役还算沉着,他先是喝住了四周的百姓,然后快速地跑进了府衙。
不一会儿,十几名衙役就呼啦啦地跑了出来,转瞬间就把棺材给围了起来。
就在这时,京兆府少尹曾游骑着马正往这边赶来。
那名衙役看到少尹大人来了,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总算来个能主事的了。
他赶忙就迎了上去,“曾大人,您快去看看吧,出事了。”
曾游远远地就看见了府门外围着一圈儿百姓,他还好奇来着。
“出了什么事?”曾游问道。
“府门口停了一口棺材。”
说话的工夫,二人已经来到了京兆府的大门前。
曾游赶紧下了马来,疾步就走了过去。
他打量着眼前的这副薄棺,心下沉了沉,这事儿怕是小不了。
自从做官以来,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今日这事儿怕是还得要京兆尹亲自处理。
就在他打量薄棺的时候,另一位少尹大人也来了。
当钟睿看到府门口的这一幕时,也是被惊着了。
钟睿走到了曾游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曾大人。”
曾游一惊,赶紧回头,见是钟睿他才放下心来。
当时他的注意力可是都在眼前的薄棺上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来人。
钟睿的这一拍差点儿没把他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