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军将军府内,早已有人等在了这里。就见这人身披黑色斗篷,兜帽紧紧地罩在头上。
姚羽鸾和钱串子刚一落地,那人就走上前来,随手塞给钱串子一张纸条。
“北边祠堂内,东边木架后,暗卫的位置都标注出来了,小心。”说完,那人不等回应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姚羽鸾二人各自看了眼纸条,然后纸条化作粉末消失在了钱串子的手中。
镇军将军府内,两个黑影快速移动,隐在暗处的护卫并没有发现异常。
一刻钟后,慕容氏祠堂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一名身材修长、容颜俏丽的女子从门内走了出来。
她朝暗处的护卫招了招手,三名护卫立马就现身来到了女子的跟前抱拳道,“沐首领,有什么吩咐?”
“你们跟我一起去把库房里的刑具搬过来。”女子的声音有些清冷。
“是。”三名护卫不疑有他跟着沐首领就走了。
两个黑影快速闪身出来,祠堂大门随即被打开了一条缝,紧接着又关上了。
祠堂之中沉香缭绕,古香古色,一派庄严之象。
可谁知这肃穆的祠堂之下竟然建有一座阴暗潮湿的地牢。
地牢之内,一名灰衣男子被铁链束住手脚,脸上一股颓然之气。
“如风。”一名女子的声音成功地吸引了灰衣男子的注意力。
他猛地抬头,一眼就认出了牢门外一身黑衣、脸蒙黑巾的女子。
“大小姐。”如风的声音有些不知所措。
姚羽鸾把蒙面的黑巾摘了下来,她此时的脸色极其阴冷。
“你若是还惦记着做慕容家的大少爷,以后就不用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姚羽鸾的心很疼,可她必须放狠话,她不愿失去这个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不,不是这样,你知道的不是吗?”如风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紧张,还有一丝无奈。
“既然不是这样,那你这是干什么?明知他不安好心,为什么还要回来?”姚羽鸾质问着,这个男子太让人心疼了。
“后日是母亲的忌辰,我只是想来祠堂为她上炷香,谁知慕容庆哄骗我喝下了一杯毒酒。”
“你故意的,是不是?”不用问姚羽鸾也知道,作为暗阁阁主岂会连这点儿警惕心都没有。
“还是楼主了解我。”如风笑了,脸上的神情透露出一丝嘲讽。
“我是故意的,我想看看慕容庆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然后呢?”姚羽鸾似乎是明白了如风这么做的目的,但她依旧很生气。
“然后,当我手中的刀再次举起之时,我会毫不犹豫地砍下去。”如风心中残存的那唯一的一丝念想正一点儿点儿地消散。
“你这是何苦,我可以把你派去爹爹身边或者母亲身边,这些都可以。为什么要把自己陷在这种境况之中?”姚羽鸾不舍得他受罪。
“不,我要留在小姐身边,所以我必须绝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儿不忍。”如风眼神越发坚毅起来。
“时间不多了。”钱串子不得不出言提醒。
“嗯。”姚羽鸾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
“这枚雪丸是从翰儿那里拿来的,你吃了吧。”姚羽鸾走到牢门前,把手中雪丸扔了过去。
如风伸手接过放在了掌心之中,“翰儿和甜儿回来了?”
“是啊,如今京城的局势你也知道,他俩选在这个时候回来,我都不知该怎么办?”姚羽鸾故作为难道。
如风望着掌中雪丸有些出神,那一对儿可爱的双生子会追着他叫他风哥哥。
姚羽鸾和钱串子转身往外走去,在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前,姚羽鸾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忌日之后,若你还不回来,那清风明月楼将再无暗阁阁主如风。”
如风知道楼主这句话是认真的,他不能没有家。
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掌中雪丸立时就放入了口中。
一刻钟后,如风所有的功力都恢复了,身上的力气也都回来了。
就在这时,牢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了,慕容庆走了进来。
如风看着来人神色寡淡,闭口不语。
“朝儿,你这是何苦呢?留下来做慕容家的大少爷不好吗?”慕容庆望着牢房中的男子,满眼的心疼。
如风看着他的这番做派直想吐,他想:若是楼主在这儿定然已经跑到墙角狂吐了。他想笑,可他得忍着。
“那慕容辉呢?大少爷变二少爷,他可愿意?”如风淡淡地问道。
慕容庆的眼神闪了闪,在运来客栈的时候他就看出慕容朝的武功应该不低,若是能为家族所用……
“呵呵,既然朝儿回来了,他自然屈居第二。”慕容庆决定先骗过他再说。
“哦?若是慕容家出了事,一切的后果是不是也由我来担?”如风的语气里有些嘲讽的味道。
“这个自然,身为家族继承人,这重担自然是要由你来抗的。”慕容庆说得是理所当然。
“哈哈哈哈哈”,如风仰天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抬手抹了抹眼睛,“若是我不答应呢?杀了我?”
“若是你不答应,来人。”慕容庆的眼神已经变了,眼中充满了戾气。
地牢门口,几个护卫搬着刑具走了进来,“砰”的一声,重重地放在了牢门外。
“这是要对我用刑?”如风有些不理解,这样做就不怕自己假意答应,过后再把他杀了?
“朝儿,父亲知道你从小就怕疼,为父也不想这么做,这都是你逼我的。”
慕容庆觉得自己是慕容朝的父亲,他总不会弑父的。
还有,一旦慕容朝上了他的船,再想下去那就不可能了。
如风不知他哪里来的自信,“我要考虑考虑,等母亲忌日后我给你答复。”
“好,那到时为父再来。”说完,慕容庆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如风看着那些刑具直想笑,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蠢笨之人,若不是靠着祖上的军功,这个镇军大将军哪里会轮到他来当。
如风抬头望着牢房顶,母亲的牌位就在头上的祠堂里摆着,他只能在这里陪着她了。
那个眼神温柔,满心满眼都爱着他的母亲,死时却是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这个仇他记在心里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