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大殿,视线最终落在了崔淠的身上。
皇帝笑了,自己爹被人给告了,作为儿子却如此淡定。
“崔淠,你有何话说?”皇帝倒要看看这是怎样的一对儿父子。
崔淠纠结了,一边儿是自己的父亲,一边儿是活命的机会,其实在他心里已经知道如何选择了,只是不好开口罢了。
“崔淠,杀人是要偿命的,看来你也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夙王爷的话尽管有些威胁的味道,可谁敢有异议?
崔淠明白了,今日若是不说实话,自己也唯有死一条出路。
“启禀皇上,臣亲眼看见父亲打死了莲儿。”
乾坤殿上,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包括跪在地上的崔德渊。
这就是他倾尽心力培养的儿子?这就是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呵呵呵呵,既然这样,罢崔德渊相位,即刻押入死牢择日问斩。”皇帝下令了。很快崔德渊就被拎了出去。
“启禀皇上,臣妇还有一事,请皇上恩准。”杨氏恳求道。
“说吧。”
“求皇上恩准臣妇与崔淠和离。”
皇帝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明白,这种夫君还留着做什么?
“朕准了,还有,如今崔德渊已经不是丞相了,相府理应收回。”
“崔淠,你的官也不用做了,朕给你一日的时间,赶紧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把相府给朕腾出来。”皇帝一甩衣袖回清心殿去了。
“恭送皇上。”
崔淠傻眼了,他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好在总比丢命强。
崔淠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就要走,一转身看见了担架之上的杨千云。
“呵呵,就算与我和离,你也是个弃妇,看你今后在京城如何抬得起头来。”崔淠落到了这种地步竟还不忘挖苦杨千云。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如今你官也没了,我的嫁妆你也指望不上,今后如何生活,你还要好好想想。”
“恶妇。”崔淠知道她说的都是实情,也没法儿反驳,斥骂了一句,就匆匆出宫去了。
“就这样让他逃了?”杨千云很不甘心,可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别着急,你就等着看吧,还有,我说过要让你手刃崔淠。”姚羽鸾看着崔淠的背影直到他消失不见。
杨千云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好,我等着。”
杨正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不知还有这事,不免担心道,“云儿,你……”
“爹,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好,随你。”
杨正看看姚羽鸾,又看看夙王爷,心放了下来,有这两人总不会出事。
姚羽鸾陪着杨千云出了宫,把她安全地送回家,夙王和杨正还有公务要办自然不能随她们回去。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早朝之事就像秋风般瞬间席卷了整个京城。
崔德渊杀害嫡亲孙女的事成了茶馆酒肆的头条新闻,每个人都在议论着这个曾经权倾朝野的左相。
闻香食味里,一位头戴儒巾,身着儒衫的青年正在品尝着店里的招牌菜脆皮鸭,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吃了,甚是想念。
虽然他吃得很认真,可周围的议论声都被他收入了耳中。
饭吃得差不多了,消息也听得差不多了,他刚起身准备走,就被人又撞了回去。
他还没有说话,一个颇有些蛮横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喂,你眼睛瞎吗?没看见小爷我从这儿过吗?”
那个青年一抬头,一个方脸阔鼻、贼眉鼠眼的男子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一个没控制住就来了句,“真丑,吓死我了。”说完还不忘拍拍胸口。
这可把那个丑男给惹怒了,“你的胆子不小呀,竟然敢羞辱于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看着这个丑男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青年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告诉你,当今的帆王殿下正是我的表哥,我爹可是国舅爷。”
这个丑男扫视了一圈酒楼大堂,好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仿佛凌驾在了众人之上。
“嗯,我知道了。”青年男子并没有多么惊讶,反而语气相当的平静,没有丝毫的意外之色表露出来。
这可超出了丑男的认知范围,不是应该惊讶,应该跪地求饶吗?怎么好像有些无视他。
丑男越想火气越大,他“噌”的一下蹦了起来,“你,大胆,知道我是谁,为何不求饶?”
不仅这个青年男子,就算是整个大堂的人也没有人瞧他一眼。
“好呀,撞了人还不赔礼,还有王法吗?”丑男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闻香食味。
没人注意的是二楼东边第一个雅间的门被推开了,走出来几个人。
“这位公子,好像是你撞的我吧。我一直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动过。”
“小爷我就说是你撞的我,你还敢反驳?”
这个丑男朝身后的两名大汉使了使眼色,那两名大汉见状就要往上冲。
就在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喊道,“哥。”周沐瑶从二楼“噔噔瞪”地跑了下来,站在了这名青年的旁边。
本来姚羽鸾把杨千云送回家后,就回了将军府,可没过多久,周沐瑶和容幽妍几个人就约她晌午去闻香食味。
至于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崔家的事。
就这样,姚羽鸾带着青枝和周沐瑶几人就来到了闻香食味。
几人聊得正热闹,突然听见外面大堂传来了吵闹声,这才出了雅间一探究竟。
这个丑男一看来了个小美人,顿时色心大起,伸出爪子就要去拉周沐瑶。
青年一看,这还了得,伸手就把他挡了回去。
丑男急了,朝身后挥了挥手,那两名壮汉得到命令就要继续往上冲。
“喂,我说那个丑男,你叫什么名字,报上名来。”姚羽鸾不紧不慢地朝着周沐瑶的方向走去,
“小姐,叫他丑男是因为他长得丑吗?”青枝挠了挠脑袋,一副不解的样子。
“嗯,这么说吧,叫他丑男不是因为他长得丑,而是因为他的心丑。”姚羽鸾耐心地解释着。
“哦,那奴婢明白了,他不仅长得丑,而且心也丑。”青枝恍然大悟。
“你说的也对。”姚羽鸾点了点头。
这个丑男何曾叫人这么奚落过,登时就把攻击目标转向了姚羽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