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左相府拼命找人的时候,红儿就在城里,只不过是被鬼一的人打晕带走的。
将军府,落闲居。
燕凌夙听完冷枫的汇报,脸上露出了嘲讽的表情,“一朝左相,竟然打死自己的亲孙女,还真是无情啊。”
“就这样灭绝人性,也配当丞相,对待自己亲人尚且如此,何况是普通百姓。”对于这种人,冷枫也是极其看不上的。
“看住了红儿,继续盯着左相府,尤其是崔德渊和崔淠身边的人。”燕凌夙吩咐道。
“是,王爷。”
“红袖有什么动静?”燕凌夙问道。
“一直在左相府待着,没有出过府。”
“让人盯紧了她,她背后的人物应该不简单,能不能把他钓出来,就看线放得够不够长了。”燕凌夙眯了眯眼睛。
“还有,让鬼二带些人马隐在将军府周围。”
“王爷是说……可这是在京城,他们敢吗?”冷枫有些疑惑。
“以防狗急跳墙罢了,希望是我多心了。”
“属下遵命,王爷可还有事要吩咐?”冷枫询问道。
“你去让鸾儿的丫头传个话,就说我有事同她商量,我不方便上去,让她下来一趟。”
“是,王爷。”
不大一会儿,姚羽鸾就来到了一楼的客房,“夙王爷,有何事吩咐呀?”
燕凌夙苦笑着摇了摇头,“崔莲儿死了。”
“什么?死了?”姚羽鸾很是吃惊,虽然打了她一顿,但从没想过让她死。
“怎么死的?”
“鸾儿,你先坐下,听我说。”燕凌夙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姚羽鸾。
“这个左相还真是该死,竟然连至亲骨肉都下得去手。”
看着姚羽鸾如此难看的脸色,燕凌夙不解地问道,“鸾儿是在为崔莲儿打抱不平?”
“是,虽然我打了她,可青枝的手劲能有多大,也就让她多养些日子罢了。”
姚羽鸾有些堵得慌,“她是犯了哪条死罪需要把命搭上,如果她是个男子呢?左相可还舍得把她打死?”
燕凌夙沉默了:是啊,要是个男子哪会把命搭进去。
半天不说话,气氛很尴尬。
“那个,鸾儿呀,你说这杨氏有没有可能和咱们合作?”燕凌夙试探着开口。
“有没有可能,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姚羽鸾眼中闪过矫捷的目光。
次日一早,姚羽鸾穿了身月牙白的罗裙,用根银簪简单地挽了个发髻,带着青露,坐上将军府的招牌马车,一路招摇地往左相府驶去。
左相府大门口,吊唁的马车络绎不绝,京中大小官员都来了,就算主家没空,也会派分量较重的管事过来。
虽然左相被皇帝斥责了,但毕竟还是一朝左相不是。
姚羽鸾站在左相府大门口,看着这气派的大门,看着这繁华掩盖下的腐朽和肮脏,顿时觉得恶心。
如果崔莲儿是左相叛国被牵连了,那她不会觉得怎样,因为这儿的律法就是这样制定的。
但她是被自己祖父打死的,如此的灭绝人伦,纵观自己两世的经历,还是第一次遇到。
那她没有看见的呢,在那阴暗的角落里,不知有多少冤魂在游荡。
姚羽鸾稳了稳心神,大步朝着相府走去。
相府内,左相和崔淠正在接待前来吊唁的官员,管家突然走了过来,在左相耳边低语。
“知道了,让她进来吧,既然是来吊唁的,没有理由把人拦在外面。”左相吩咐道。
“是,相爷。”请示完,管家就退了下去。
“爹,谁来了?”崔淠问道。
“姚羽鸾。”左相语气冰冷。
“啊?她来干什么?我这就把她打出去。”说着就要往外冲。
“慢着,随为父去会会这位将军府的大小姐,看她究竟有何本事?”说完率先朝着灵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崔淠不好违逆自己的父亲,只能抬脚跟了上去。
一众前来吊唁的官员和宾客,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哗啦一下,全都起身跟了上去,这种热闹他们可不想错过。
崔莲儿的灵堂前,姚羽鸾燃了三炷香,对着牌位,鞠了四个躬,然后恭恭敬敬地把香插在了香炉里。
姚羽鸾环视着这布置肃穆的灵堂,除了杨氏带着几个婢女在哭,其他人的脸上见不到一丝丝的悲伤难过。
姚羽鸾走到杨氏跟前,看着这个眼睛充血,痛失爱女的母亲,心下不免有些苦涩。
“夫人,请节哀。”
杨氏虽然也怨恨这个鞭打莲儿的女子,可谁叫自己的女儿招惹了人家。
姚羽鸾的话虽简单可发自真心,她听得出来。不像刚刚的那些夫人小姐,看似哭泣,实则是用绢帕抵着眼睛干嚎罢了,倒不如这样坦坦荡荡的。
想到这,杨氏的眼泪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正在这时,左相和崔淠赶了过来,站在边上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姚羽鸾走了过去,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
左相虚扶了一把,“姚大小姐,左相府好像没有给将军府下帖子吧?”
“是没有下帖子,不过,毕竟有过一面之缘,理应过来吊唁一番。”姚羽鸾语速平稳,不卑不亢。
“呸,你个恶女,莲儿的鞭伤不是你唆使婢女打的,如今倒要充好人了,你也配。”作为世家大族的嫡子,这样说话是很没有教养的。
“左相好教养,小女子佩服佩服。”姚羽鸾讥讽道。
“你?”崔淠气得火冒三丈,看这架势马上就要冲上去了。
“淠儿,和个小姑娘置气,也不怕失了身份。”左相一句话就让崔淠的火气泄了个干净。
“姚大小姐,对不住了,刚刚是在下失礼了。”
“客气,客气。”姚羽鸾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痞痞地答道。
崔淠见状刚灭掉的火气又噌噌噌地往上长,心道:不生气,不生气,不跟小姑娘置气。
“姚大小姐说话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淠儿也是爱女心切,对你言语刻薄了些,还望理解。”左相这样说话还是比较客气的。
姚羽鸾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姚大小姐,灵堂之上,可容你如此猖狂。”左相怒喝。
“对不住了,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这话说的没有丝毫让人感觉到歉意。
何止是姚羽鸾,就连杨氏都觉得可笑:‘爱女心切’这怕不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崔莲儿是不是也觉得好笑,你们说她半夜会不会笑醒?”姚羽鸾的语气阴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