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宫,乾坤殿上。
皇帝坐在龙椅上,俯视着下方的一众朝臣。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随着大太监喜公公的一声大喊,大夏朝开启了新一天的朝会。
皇帝望着下面一个个跃跃欲试的眼睛,心底一声哀叹:哎!见天儿的跟打了鸡血似的,也不嫌累得慌。
“臣,有本启奏。”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吏部尚书段霁天。
皇帝无聊地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大臣蹦出来给他上眼药,心下也不生气,因为都习惯了。
每天上演的戏码,也没什么新鲜的,看着御史和户部尚书吵完架,心道: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皇帝正准备退朝回清心殿,谁知左相崔德渊却在这时蹦了出来,“臣有本启奏。”
皇帝的脸顿时黑了,刚要抬起的屁股,此时也只能继续坐在那儿。
“崔爱卿,有什么事啊?”皇帝的语气分明已经很不耐烦了。
左相是谁呀?官场的老油条,此时哪会听不出皇帝的语气,可这么好的机会不踩上将军府一脚,那就太可惜了。
“启禀皇上,昨个儿晌午,臣的孙女在闻香食味用饭,恰巧遇上了姚肃之的女儿姚羽鸾那个恶女。”
左相抬头瞄了皇帝一眼,见皇帝的脸色已经缓和了些许,于是接着说道,“谁知,这个恶女竟然当着众人的面鞭打了微臣的孙女,以至我那可怜的孙女毁了容貌,求皇上做主惩罚恶女。”说完一撩衣袍跪了下去。
“哦?左相可知是何缘由?”皇帝有些不悦。
“启禀皇上,是因为微臣告发了姚肃之,姚羽鸾这恶女为了给她父亲出气,故打了微臣的孙女。”
左相瞥了兵部尚书一眼,意思是:你女儿不也被打了吗?还不赶紧站出来。
兵部尚书孙之田本来是准备参一本的,可眼见皇帝阴沉的表情,立马偃旗息鼓,一个小丫头,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付,何必触皇帝的霉头呢。
于是,不管左相如何使眼色,他都低头装看不见。
“启禀皇上,微臣有事启奏。”右相周道站了出来。
“周爱卿可是有什么要说的?”皇帝顿时来了兴趣。
“启禀皇上,当时微臣的孙女也在闻香食味,回家后也跟臣提起过,好像并不像崔大人所说的那样。”
“呵,那你也说说,不能听一家之言不是吗?”皇帝看似公平的道。
“是,皇上。”
右相清了清嗓子,“据臣的孙女说,当时崔大人的孙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宣扬,说姚将军通敌,要造反。不巧,正好被刚进来的姚羽鸾听到,于是气极之下就把她给打了。”
“你胡说,竟敢欺瞒圣上,为罪臣说话,你该当何罪?”左相愤恨地指着右相。
“呵呵,崔大人,你急什么?是谁欺瞒圣上,当时酒楼里那么多人,找几个人问问不就清楚了吗?”右相轻飘飘地把话甩了出去。
“微臣有事启奏。”刑部尚书此时也跳了出来。
皇帝见刑部尚书也站了出来,抬了抬手,示意他接着说。
“启禀皇上,微臣的女儿当时也在场,所说与周大人一致。”说完这句话就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皇帝沉默了,众朝臣也不敢出声,好一会儿,才听见皇帝开口,“崔德渊。”
就这三个字把左相吓得是冷汗直流,声音直打颤,“微臣在。”
“朕说过,此事没有定论之前不得宣扬,你家中之人是如何得知的?”皇帝睥睨着左相,声音阴冷。
“微臣知罪。”左相的头颅一叩到底,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朕可是下了圣旨?还是定了姚肃之的罪了?”皇帝问道。
左相跪在大殿之上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
“崔德渊,你可知你家孙女这一宣扬,会给京城百姓带来多大的恐慌,你可知罪?”皇帝阴沉着脸。
“请皇上降罪。”除了领罪还能怎么办?
“崔德渊教子无方,罚俸一年。朕念你在朝多年,就禁足于家中一个月吧。崔家女眷永世不得入宫。”这样的女子可不能祸害了朕的儿子们。
“什么?”左相惊得直起了上半身,大声喊了出来。
皇帝可就不高兴了,敢质疑他,这还得了,“怎么?崔爱卿是对朕的判罚有意见?”
“微臣不敢,微臣领罚,谢皇上。”左相态度恭敬,再不敢造次。
“行了,散朝吧。”说完甩了甩衣袖,回清心殿去了。
“恭送皇上。”众大臣互相看了看朝着殿外走去。
兵部尚书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否则……
左相瘫坐在地,此时悔恨不已,悔自己没调查清楚就来告状,更恨自己的孙女不说实话骗了自己。
想到这,左相爬了起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中,来到崔莲儿的院子,一脚踹开了房门,冲到床边,“啪”的一声,狠狠甩了她一耳光,“逆女。”
左相眼睛瞪得浑圆,拉着崔莲儿的衣领子,“砰”的一声,就把她拽到了地上,疯了般的厮打着崔莲儿。
左相的儿子崔淠赶了过来,拉开自己的父亲,“父亲这是干什么?”
“瞧你养的好女儿。”崔德渊把朝堂上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自己的儿子。
“什么?这以后可如何是好?”崔淠此时已是顾不得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女儿了,焦急地问着父亲。
就在父子俩商量对策的时候,只听“啪嚓”一声,抬头一看,崔莲儿的母亲杨氏站在屋子门口,地上是摔碎的药碗。
本来杨氏是一直守着崔莲儿的,因为不放心婢女熬药,就亲自去盯着,刚熬好药端过来就看见自己的女儿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杨氏什么也顾不得了,跑了过去,抱起女儿就嚎啕大哭。
“闭嘴,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左相本就烦心,这杨氏一哭就更烦了。
杨氏看向自己的丈夫,“老爷,莲儿为何这般模样?”
崔淠也不理她,自顾自的与自己父亲说话。
不大一会儿,就传来了杨氏撕心裂肺的哭声,“莲儿,莲儿呀,你不要吓为娘啊。”
本来崔莲儿挨了顿鞭子,虽说伤得挺重,但不致命。可是左相这一顿连打带踹的,直接把崔莲儿给打死了。
崔淠见状走了过去,探了探崔莲儿的鼻息,转头对左相摇了摇头。
“死了?便宜她了。”左相冷冷地说道,好像崔莲儿的死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父亲,那今后……”
还没等崔淠说完,左相就用眼神制止了他,“随为父去书房。”
父子二人没有看地上的崔莲儿母女一眼,就这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