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渊悠闲的教导着凝烟她们的时候。
秦国上郡那边,王齮率领的军团和狼族也已经交上手了。
光是第一轮交锋,王齮就打了狼族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狼族还不知道王齮领兵前来支援上郡的事情,集中了所有的兵力,打算绕过其他地区,直接进攻上郡治所肤施县,将其快速拿下,从而达到击溃上郡的指挥系统,瓦解他们的防守的目的。
结果没想到,他们反而被王齮埋伏了,面对
仅仅这一战,王齮带领的军团就斩杀了敌首两万多,俘虏两万,还缴获了一大批战马。
之后王齮乘胜追击,依靠空中作战部队时刻盯住狼族的动向,对其围追堵截,屡屡收获战果。
这些捷报都是率先送到宫里,让嬴政先过过眼。
随后嬴政会特意让人给白渊也送来一份。
因为蓝田军团能够有这样的战斗力,能够取得如此优异的战果,在嬴政看来和白渊是脱不开关系的。
白氏连弩也好、机关兽什么也好,如果没有白渊,那都不会出现在大秦的军团之中。
所以即便白渊没有出现在战场上,他在嬴政的心中,依旧是功不可没。
而除了他们会看这些捷报之外,在第二天,嬴政还会让人在咸阳进行公告,将这些好消息告诉整个咸阳城的百姓。
狼族不仅仅是上郡的敌人,更是整个大秦,乃至中原各国共同的敌人。
因此像这种与狼族作战,取得胜利的消息一传出来,就让所有人感觉激动不已。
“那些北方蛮族,每年都会派人骚扰我大秦边境,这次还敢大规模入侵我大秦上郡,这下好了,遇上我大秦的精锐之师,被打得找不着北了都!真是令人痛快啊!”
“谁说不是啊!我发小阿牛,前年就被调去那边驻防了,曾经托人寄回了几封家书,里面可是说了狼族有多可恶,但惹到我们大秦头上,他算是踢到铁板了!”
而除了普通的大秦百姓对此事感觉十分高兴之外,原本对大秦就比较缺乏归属感的墨家弟子也对此事感到由衷的欣喜。
另一边,在秦赵战场上,赵葱和扈辄依据赵王命令,前来替换李牧和司马尚,但李牧不出意料的拒绝了,不肯接受王命,让二人顶替自己。
并非是他有背叛赵国的心思,实在是他明白,在这个十分关键的时机,若是换将,让赵葱和扈辄来顶替自己,那会给秦国可乘之机。
经过这段时间和王翦等人的交手来看,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的是多么利害的将领。
而赵葱和扈辄有能力,却完全不够看。
所以他实在不敢将赵国的存亡交到其他人手上。
因此他就直接让人囚禁了赵葱和扈辄二人。
打算等到危机之后,再去向赵王请罪。
可也正是这一举动,触动了本因为流言蜚语导致神经有些紧张的赵王。
原本他还不太相信李牧会背叛赵国。
但如今李牧的表现却让赵王感觉已经遭到了背叛。
自古以来,君王最忌讳手下的将领不听指挥,拥兵自重。
因为这会让他们感觉自己屁股下的位置不稳定。
心里感觉有些慌的赵王一连派出三位使者,以十分强硬的态度命令李牧和司马尚回来述职。
一道道王令送到李牧手中,让李牧倍感无奈。
“李牧将军,王上再三强调,要两位将军回去述职,只要将军回去说明白自己并无背叛赵国的意思,王上肯定还会让将军继续统领大军,抵抗秦国的。”
一连好几位前任使者被李牧扣下,这位新派来的使者说话的语气都从心了许多。
营帐中,李牧看着面前的王令一阵沉默。
他知道,使者的态度软了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意味着他此刻已经被冠上了背叛赵国的名头。
赵王的忍耐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而李牧在赵王的多次命令之下,也感觉有些疲倦了。
犹豫了一下,李牧叹了口气,接下了使者手中的王令。
“我安排一下军中的事情,便随使者回去面见大王。”
“将军!”
营帐中,其他副将在听到李牧的话,顿时一惊,纷纷开口准备劝说李牧三思。
李牧一抬手,示意他们不用再劝。
“此事我已考虑清楚,无需多言。”
“在我离开之前,我依旧是赵军主将,接下来军中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们处理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可擅自出兵与秦军交战。”
一众副将都低着脑袋,沉声应了一句。
他们看向使者的眼神都带着杀气,若是眼神能够杀人,这个赵王派来的使者怕是已经死了千遍万遍了。
使者缩了缩脑袋,有些胆怯地后退了两步,生怕这些人控制不住情绪,在冲动之下把他给砍了。
李牧安排好军营中的事情之后,便和司马尚一起返回王都。
一群人离开军营没多久,在前往王都的路上,李牧突然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对着众人做出一个停止前进的手势。
“将军,怎么了?”
司马尚有些不解。
“这路上有些不对劲,似乎有杀气。”
“有杀气?”
司马尚吓了一跳,但完全没有质疑李牧的话,第一时间就抽出了挂在马匹侧面的长剑。
李牧扫了一眼路边的草丛:“出来吧!何必鬼鬼祟祟?”
“李牧将军果然是厉害,我们隐藏的这么好居然也能发现异常,在下佩服。”
路边的草丛里,一名黑衣男子冒出头来。
随后两边乌泱泱的出现了一批同样打扮的人,手中拿着弓弩,已经对准了李牧等人。
李牧看到这些人的打扮,瞳孔顿时一缩。
“宫廷禁卫黑衣军!”
“是王上派你们来的?”
黑衣军的统领拔出长剑,指着李牧,并未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李牧,你作为赵国军人,本应效忠国家,但却拥兵自重,不遵王命,以下犯上,今日我便给你一个机会,自裁吧,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李牧听到对方的这番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本将军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作为臣子一直尽职敬业,自认为对得起先王和王上,如今赵国处于危急存亡之际,臣在外日夜专研对策,以抗虎狼之秦,然大王听信谣言,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臣,此乃昏君所为!”
能够让李牧这样的忠诚良将破口大骂,称其为昏君,足以见得赵王派遣黑衣军前来埋伏他们的行为,让李牧有多么失望和愤怒。
“李牧,你大胆!竟敢诋毁王上!”
黑衣军统领闻言,顿时怒斥道。
李牧苦笑着摇了摇头。
“或许我一开始就错了,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黑衣军统领冷哼一声:“你也知道自己错了,但已经晚了!”
李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他说的错了,并不是在说他不遵王命,而是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对赵国抱太大的希望。
但是事到如今,李牧不屑去和他们解释这么多。
他看了一眼司马尚,决定在最后帮他一把。
“你们的目标是我,司马尚只是一位副将,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若是要杀,杀我一人便是。”
司马尚听到李牧的话,顿时就急了。
“将军,你这是什么话?”
此刻,司马尚已经无心去思考那么多是非对错。
他只知道,李牧是他的将军,这种情况下,他是绝对不可能会放弃李牧,一个人苟活的。
更何况,他可不相信黑衣军会听李牧的话,放过自己。
果不其然,黑衣军立刻嗤笑一声:“王上的命令很简单,今日从这条路上路过的人,都得死!”
赵王偃也是一个狠人,杀心那叫一个重。
甚至连自己派去传令的使者他也不打算放过。
李牧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难看。
“既然如此,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想要杀本将军,就拿出你们的真本事!”
李牧拔出腰间的镇岳剑,显然不打算束手就擒。
反正如今他已经被冠上了背叛赵国的名头,赵王都这么对他了,还想让他束手就擒?
黑衣统领见状,也知道战斗在所难免。
“本来我敬重将军这么多年为赵国立下汗马功劳,才想着给将军一个体面的退场,既然将军不领情,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动手!”
随着黑衣军统领一声令下,黑衣军士兵扣动扳机,箭矢飞快离弦而去,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几乎封锁了李牧等人所有的要害。
面对黑衣军的一轮齐射。
跟在李牧身边一同返回王都的那群使者和护卫,因为缺少相应防御装备,所以基本都被扎成了刺猬。
李牧和司马尚久经沙场,这样的场面也见识得不少,两人倒是还有抵抗之力。
特别是李牧,作为镇岳剑剑主,他除了是赵国的军神,同样也是一位武功高手。
虽然比不上白渊盖聂这样的顶尖剑客,但在江湖之中,也是绝对的一流高手。
想那已经灭亡的韩国,大将军姬无夜的武功都有那么高,李牧的名气可是比那个姬无夜高得多,又怎么可能会弱。
因此李牧只是挥动长剑,速度快出残影,剑身之上形成的赤色剑气便如同护盾一样将向自己射来的箭矢尽数斩断。
司马尚没有李牧的那种实力,因此左臂中了两箭,好在都不是致命伤,还能站着。
李牧看着司马尚狼狈的样子,心中十分难受。
他压低了声线,悄悄和司马尚说道:
“司马尚,等会儿本将军会主动冲阵,你找机会逃出去。”
“这怎么行!”司马尚立刻摇头否决了李牧的话,“放在之前,我什么都能听你的,但现在,你也不算是我的将军,而是我的战友。”
“既然如此,我没有抛下队友一个人逃跑的习惯!今日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
司马尚将插在左臂的两支箭矢掰断,整个露出一副决然赴死的表情。
他的态度让李牧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好吧,那今天我们就最后再并肩作战一次!”
黑衣军统领看到两人在箭雨之下居然还能活下来,李牧更是毫发无损,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但他们带来的箭矢也不多,因为猎杀李牧本来就是秘密行动,所以都是轻装上阵,能够发射一轮箭矢就不错了。
犹豫了一下,黑衣军统领便做出一个手势。
所有黑衣军士兵都扔掉了手中的手弩,换成了近战长柄斧钺,准备和李牧、司马尚近身交战。
乌泱泱一群士兵直接蜂拥而上。
李牧虽然武功不低,但黑衣军是赵国王宫禁卫,是赵王最信任的护卫军,自然是花了大价钱去培养的,因此也不是吃素的。
况且双拳难敌四手,李牧一个人至少同时要面对十几个人的围攻,面对配合严谨,战斗力甚至比赵边骑更加强大的黑衣军,李牧也有些难以招架。
加上这些黑衣军也非常狠,不仅仅是对敌人,对自己也狠。
拼着受伤甚至牺牲,也要在李牧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而司马尚那边就更加危险了,他完全不是黑衣军的对手。
不多时,司马尚便在围攻之下整个人被挑飞起来,然后被数柄长枪刺穿了胸膛,失去了气息。
“司马尚!”
李牧大吼一声,一剑横扫,将周围的黑衣军击退,然后猛地冲向司马尚那边。
黑衣军不和李牧硬碰硬,抛下司马尚的尸体,退了几步。
看着已经死去的司马尚,李牧心中感觉一阵悲凉。
他抬起头,看向四周的黑衣军,惨笑一声,没有因为身上的伤势而有任何虚弱之意的他,在这一刻身形却晃了晃。
而黑衣统领看到这一幕,抬了抬手,示意手下先停手。
他能看出,李牧的斗志已经开始瓦解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因为司马尚的死,李牧没有了活下去的想法。
他知道,再杀下去,结果也是一样的。
今日他难逃一死。
而他已经杀了不少黑衣军士兵,这柄用来守护赵国的镇岳剑,如今却染满了赵国人的血。
他不想再杀了,该出的气,已经泄了。
李牧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王都的方向,然后将镇岳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血线飞溅。
黑衣军统领看到这一幕也沉默了,不知为何心中居然有一种悲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