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鸿侧目瞥了眼铺满松针香草的浴盆,心想:若定然衣衫难保,这水下倒是唯一可藏身之处!况乎这湿衣贴身,早已冰冷刺骨不说,身形毕露也属实难堪!可是在那之后又会如何……
然形势已不容她多想,风梧很快解了她身上绑绳,猛地将她一推,喝令,“我数十下,你若自己不能,惟是赖我援手了!十……”
青鸿不觉身上一抖,再顾不得多想,疾步奔向浴盆,正想合衣入水,却听身后风梧大喝,“胆敢余一件衣衫,我定叫你失身于此!姑且一试!九!八!……”
青鸿忿忿回首,却赫然发现他早已转过身去,此间正背对自己,不觉又是讶异又存庆幸,可也不敢耽搁,不敢违他意思,只能是慌乱着解衣带,退衣衫……
“五!四!一二三!”风梧如约数完,再回过身时见地上一堆凌乱衣物,浴盆里只一颗脑袋浮在各种香料之外,不觉笑开,迈步至近前,故意探手臂入水中,佯装关切问说,“水温可还适宜?”又在水下划拨两下,眼见着青鸿横眉立目,又慌又怕,又羞又窘,不禁仰头大笑!
青鸿只觉心都悬到了嗓子,血都涌进了脑门,水下四体已笔直僵硬,一层层颤栗袭过全身,她是真怕他一疯到底!好在!他终是收回手去!青鸿不觉长吁了口气,斜眼瞥视,仍不敢动。
风梧拎过一只案几,挨着浴盆坐了,挺拔的身姿伏在盆沿上,一手托腮,一手荡在水中,笑语温柔又与青鸿缓缓言说,“如今——倒有件事,要与你商议。”
青鸿冷眼瞥过,虽不解他心思,却也再不信他柔情!只这几日相处,她早已谙熟,这位召太子可谓是步步为谋,时时算计!凭她那点小肚肠是如何也斗不过的!沉静待之或还可避坑!
风梧见她不应,继续笑语,“我若是掳了那位楸夫人来,就不得不使你屈居侧室,你可情愿?”
青鸿愈发瞪大了眼,半张着嘴,即惊诧耳之所闻,又迟钝口之能言,甚者忘了此身何在,半响才筹措出一句斥骂,“你放屁!风梧,你未免狂妄无耻……”
“那就是不情愿喽!”风梧依旧言辞从容,笑意温和,“既如此,也惟有举那女子为国之圣女!”
“呸!”青鸿啐道,“你还真是个疯子!楸夫人乃我王妻室!你焉敢夺之!”
风梧笑笑,“你王敢诛杀邻国储君!我如何不敢夺你王之妻?况乎,越王何德何能御此‘贤妻’?”
“我也真是从未见过你这等不要脸的!”青鸿恨得牙痒,几乎忘了自身处境,忿忿讥讽,“你召太子又何德何能!胆敢觊觎邻国国君之妻!简直无赖!狂徒!厚颜无耻……”
“你只平心而论!”风梧忽欺身上前,握住青鸿下颌,迫向她眉眼之前,“我之相貌比越王如何?我之睿智岂非远胜你王百倍?况乎我正少年英发,越王早已入无趣之年!是你,又如何选?”
青鸿很想一口吐沫啐他脸上,可是她知道眼下但有任何不逊,他都能生吞活剥了她!
“楸夫心有大智!岂会耽于世俗之论!召太子纵有盛世美颜,能颠倒众生,奈何她非是众生!”
风梧闻此言不觉一怔,继而又开怀大笑,“好一个心有大志!非是众生!我只问,你如何选!”
青鸿很是不屑,冷意哼之,“你何不杀了我!”
“哈哈哈……”风梧愈发笑开,捧起青鸿面颊,悠然质问,“你实则是怕被我颠倒,是否?”
“呸!”青鸿终是忍他不得,“你还能更无耻一点吗……”话未说完,果然被他吞了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