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等人的目光,全部放在了田丰的身上。
田丰笑道:“冀州刺史之职,就让给公孙瓒的部下吧,大人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大家都炸锅了。
沮授脸皮一跳,“这个田丰,好大的胆子。”
为了安抚公孙瓒,也为了离间公孙瓒与袁绍的盟友关系,他的打算是,让公孙瓒的部下担任渤海郡太守一职。
这样的话,袁绍肯定会不满。
因为袁绍现在的职位,就是渤海郡太守。
有可能,还会挑起袁绍和公孙瓒的矛盾。
若是两人依旧是盟友,不上当的话,还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
但田丰的建言,真的是石破天惊。
“田丰,你到底是何居心?”
审配指责了起来,“你想彻底的搅乱冀州吗?到时候公孙瓒的人马,就可以大摇大摆,并且名正言顺的进入冀州,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拿什么去阻挡?”
“就是,如此包藏祸心,也太无礼了。”
辛评神色愤懑。
“公孙瓒入冀州,这是铁板上钉钉的事实,谁有什么意见吗?”
“公孙瓒争夺冀州,就是正在发生的事情,你们都视而不见吗?”
“到时候,公孙瓒一定会任命自己信任的人为冀州刺史,你们反对不了吧?也没有能力反抗吧?”
“与其这样,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让利于公孙瓒,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诸位不反对吧?”
田丰理直气壮的说道:“等到大人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应对,再想解决的办法,那才是上策,现在只能隐忍了,诸位以为我是在纸上谈兵吗?”
“这?!”
审配和辛评对视了一眼,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他们承认,这是个解决棘手麻烦的办法。
可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一些。
韩馥忧心忡忡,就这么思索了起来。
说实话,若是有选择的余地,他也不会一味的忍让。
“诸位,你们可否还有更好的法子?”
韩馥将目光,扫向了麾下的众人。
“为了安抚公孙瓒,如此的卑躬屈膝,也太窝囊了。”
闵纯沉声道:“如此大的决策,还请大人自己做主吧,我们不敢胡乱的议论,但更好的办法,恐怕也没有了。”
“怕只怕,让出了冀州刺史一职,公孙瓒会更加的嚣张,到时候兵锋所向,我们就更加的难以阻挡了。”
耿武神色一黯,显得极其的忧心。
“大人,要不我们再打几仗吧?然后慢慢的再做决定!”
赵浮冷声道:“麹义这个混蛋,不顾大人的恩义背叛了,应该拿他下手,好震慑一下众人。”
程奂大声道:“是啊大人,大人手中的地盘还很大,粮草不缺,兵马更是不缺,没有道理一味的忍让受辱。”
“我愿意领兵出战,杀了麹义。”
高览自信满满。
张合犹豫了一下,这才站了出来,“杀鸡焉有牛刀?请高览将军稍候,一个小小的麹义,我就能解决,你还是留下来,帮大人解决更加棘手的问题吧,如今恰逢乱世,大家都在夹缝当中生存,强者强,弱则弱,要一直的力争上游,才能笑傲到最后,否则一次又一次的忍让,只会更加的艰难。”
沮授和田丰的目光交流了一下,不经意间,看向高览、张合、程奂和赵浮的目光,都透露出来了欣赏的神色。
可惜的是,韩馥并不是一个雄主,做事优柔寡断,也没有争雄的心思,只想着将自己的冀州守好了。
换来的结果就是,大家都来惦记冀州来了。
韩馥就心神大乱。
他期待着,不要有人来打他。
可坐拥冀州这样的富庶之地,哪能不成为目标呢?
但凡韩馥,有哪怕稍微的一些血性,不这么的胆小怯弱,他们也会积极的出谋划策,不会想出如此消极的办法。
奈何韩馥无能,只能出一些顺遂韩馥心意的建议了。
同时他们望向张合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高览、赵浮和程奂,那都是出身很好的人。
张合区区一个别部司马,还敢如此的大言不惭,一定会被韩馥呵斥。
其实张合的才能,他们也看在了眼中。
只是韩馥自己不重用,嫌弃张合的出身不好,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果不其然。
韩馥的和善目光,从高览、赵浮和程奂三人的身上扫视了过去,最后放在了张合的身上,“我们在讨论,关于冀州生死存亡的大事,你一个小小的别部司马,又有什么见识呢?怎么能当着诸位上司的面,如此的大言不惭呢?”
张合脸皮抽搐,只能退了下去。
在韩馥的麾下效力,他已经尽力了。
既然不听他的话,他也是爱莫能助。
“诸位将军,不要动不动就想着打打杀杀,我也想杀了公孙瓒,还有卫仲道。”
“但是我们现在,不具备这个能力啊。”
“我们身边的敌人,太多了,也太强了。”
“率兵作战一事,暂时先放下吧。”
“我们目前,还有更加棘手的问题要解决。”
“我需要你们出谋划策,帮我运筹帷幄。”
韩馥的脸上,满是真诚和无奈。
高览等人目光一黯,只能沉默了下去。
“大人所忧虑的人,是袁本初吧?”
闵纯随即点破了韩馥的心思。
“没错,你们说,袁本初干嘛来了?”
韩馥神色郁闷,“他的兵马,就在城外,我还要管吃喝拉撒睡,这样下去,我非愁坏了不可,我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把袁本初打发走了就行了,大人有何顾虑的呢?”
闵纯想当然的开口。
“来者是客,还是要恭恭敬敬的照顾好了,毕竟我曾经,在袁氏的门下做过官,我也不想撕破脸面,再说了,袁氏四世三公的门楣摆放在这里,我要是态度恶劣了,会让天下的人嘲笑和指责,甚至是抨击。”
韩馥有着自己的顾虑。
“大人!”
闵纯和耿武不约而同的开口,然后话到嘴边了,就不知道如何说了。
韩馥都这样表态了,还能说什么呢?
“要是在太平盛世,遇到这样的一个上司,那是下属的福气,奈何现在是乱世啊。”
沮授和田丰对视了一眼,神色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