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不错,但是我们这边人多,还是有些不够吃,有点小了。”
谢草说着,再次一甩鱼竿。
观玄面容严肃,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复杂之色。
这一刻他才发现,他忘了一件事情,拜火这一次的谋划是本身就是冲着谢草。
人家才是正儿八经的苦主,自己找人家苦主求情多少有点气短。
“少下几杆如何?毕竟这大海养这些鱼也不容易。”
谢草淡淡一笑,手中的鱼竿再次拉起。
“老道,海里面的鱼长得快,这点可不像西域那地方养个鱼还要辛辛苦苦找鱼塘,找完鱼塘,还要提供鱼食。”
观玄面色一黑,好多话堵在嘴边想说都说不出来。
浪涛滚滚,谢草这第三杆下去许久都没有一点反应,索性把鱼竿插在摇椅之上。
起身走到鱼篓前,从里面仅有的两条中抓出一条收拾起来。
收拾干净之后,这才拿出火炉,慢悠悠的拿出火折子准备点燃炉火。
海风呼啸,微弱的火苗不断被海风熄灭。
观玄看着谢草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用火折子点燃炉火,心中也变得无比烦躁起来。
手指一点,炉中柴火瞬间被点燃。
熊熊火焰散发着黄色的光芒,让谢草更加能够看清此刻观玄的目光。
“老道,长夜漫长,我这好不容易找点乐子,你这就不地道了。”
谢草收起火折子,目光幽怨的看向观玄。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观玄说着,直接放下手中鱼竿,起身走过来把谢草身旁的铁锅放在火炉上。
黄色的火焰瞬间被铁锅压住,观玄也是蹲在谢草身旁,大有一副你不说,老子就折腾你的意思。
“唉!有一年多时间没有吃海鱼,你这老道还上来就扰人兴致,算了,不做喽。”
谢草说着,伸手朝着一旁已经清洗好的海鱼抓去准备收起来。
“你这臭小子属狗脸的,说变脸就变脸,老道我这一次可是拉下脸来找你,给点面子。”
一把抓住谢草手腕,观玄很是无奈。
要是常人,他绝对一巴掌抽了过去,但谢草是真的不行。
这家伙背后人很多,而且可都是为了谢草去拼命的家伙,毕竟这家伙做的事情涉及好几个人最终的目标能不能实现。
被谢草这家伙没有抓住把柄还好,现在被这家伙抓住把柄,不付出大代价绝对不可能。
谢草转头看向观玄,脸上也没有之前的嬉笑之色。
“老道,你真的愿意舍弃咱们两个那点交情?”
观玄脸色微变,心中也变的犹豫起来。
讨一个人情的事情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做,但真的要舍弃和谢草之间的这点交情,他就要考虑一下。
他的弟子元一,现在还在长安城。
这可是继承道门传承的存在,要是因为这件事情断绝和谢草之间的这点交情,甚至在得罪谢草,对他而言有些得不偿失。
“这么重要?”
观玄压下心中震惊,很是疑惑的目光看向谢草。
“剿灭拜火教,你真的以为是我的意思?”
观玄下意识反问道:“难道不是?”
谢草嗤笑一声说道:“你还真是看得起我,还有,以后目光不要只停留在你自己身上,看看天下,整个天下的局势风云变化,有太多的事情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被谢草这么一说,观玄脸色变得无比难堪。
一直以来,他在道门都是一个闲人,道门的事情他基本上都不参与。
之前与谢草的交集,说到底也是无疑之间才有。
现在被谢草这么一说,他才发现自己忽略道门之事已经有太长的时间。
“好好想想,之前你见我,化道隐藏暗中,这件事对于你而言或许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说到底也就是自家长辈想要看看晚辈忘年交而已,但你站在我和倾城前辈的角度想想。
我是无所谓,本就是你一个小字辈,但你们真的不清楚倾城前辈跟着我吗?
明明知道倾城跟着我,还躲在暗中,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拜火教,甚至带上理想国组织。
你们道门安排什么手段控制南域,搅乱天下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但最好不要涉及我和倾城前辈。
化道一直都能控制住拜火教,我和倾城前辈开始参与凤凰墟的事情,他就控制不住拜火教了?
理想国组织一直都隐藏的很深,从来都没有南域意外的势力发现,我和倾城前辈来了就直接显露在我们面前?
还有妖族,早不进入南域,晚不进入南域,就在我和倾城前辈做事情的时候进入南域?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袁农前辈。
这位是什么样的人物?不要说你不清楚,拜火敢去算计这位?
天下大势从我那浩然天下画卷展开之时,这位就已经成为禁忌,天下哪位敢算计这位?但好死不死,拜火就敢算计这位。
这种事情发生,你让夫子怎么想?你让秦皇和监正怎么想?
或许是拜火的命不好,他在算计我的时候,我在顿悟之中,好死不死一头撞在倾城前辈面前。
原本的对于我的算计,直接成为对倾城前辈的算计。
天下的女强者就那么几位,你说得罪了倾城前辈,算不算得罪天魔女和雪女前辈?”
观玄被谢草一番话说的心底一片冰凉。
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真是彻底错了,这一趟就不应该来。
他想着为了化道这个师叔当初对他的教导之情,过来在谢草讨一个人情。
现在被谢草这么一分析,拜火得罪的人太多了,多的拜火的结局已经注定。
观玄怅然若失的伸手拿起一旁的酒壶猛喝一口,然后目光复杂的看向谢草。
他到底是脱离天下这盘棋局太久,好多的事情都没有看清楚,也没想着去看透。
火辣的酒液顺着嗓子往下流,观玄也明白过来自己这一趟是多么的可笑,也终于明白为何谢草看到自己钓鱼时候的目光为何那么惊讶诧异。
是一个了解局势的人,在这个时候都不可能来找谢草,但他好死不死就来,这怎么可能不让谢草感到惊讶和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