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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宛面色苍白地盯着屏幕,对袁肖的话全无反应。
其实自瞳眸映入那个画面始,她的视线就再也无法抽离。
她望眼欲穿,企图从视频中的蛛丝马迹里找到追逐她的人平安无事的证据。
倒悬的豪车黑窗深沉,将车内的隐私保护得极好,不知他已经脱困,还是卡在其中性命垂危。
似乎袁肖的话语终于突破她的心灵屏障,抵达她理智的彼岸,她缓缓转过神来,说出了下意识的想法:
“不论如何,他是因为我才翻车的,我没法见死不救。”
袁肖不赞同地蹙眉:“那是他自作自受,你请他刀片超车了?”
他提醒道:“你可想清楚了,你这一回头,可就再也见不到周公子了。
“再说了,他本来就是杀人凶手,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或许这就是他应得的。”
“……你也说了,天理循环。”明宛苦笑着望着他,“或许这就是我应得的。”
“得什么得?”袁肖受不了地怒斥道,“他的错凭什么让你来承担,你欠他的?”
“袁肖,如果他有罪,应该是法律来惩罚他,我们没有权利判他。
“开回去。”
明宛极少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一旦她是这种态度,就代表她心意已决,十头牛都拉不回了。
“你会死的!”袁肖急了,“税雪台不会放过你!不管燕恒灿是死是活,你们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如果他还在,他会替我遮风挡雨,如果他不在……那就是我罪有应得。”明宛轻轻说道。
袁肖不禁看了她一眼,发现她似乎进入了某种状态,根本不听人言。
她脸上的神情近乎安详,就像是……自愿献祭的神女一样。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放我走吧。”
她祈求地摇了摇他的手,像过往无数次那样对他绽开了撒娇般的笑容。
可袁肖却感受到了她那藏得极深的抑郁和死志,于此被燕恒灿彻底点燃。
他的眼尾渐渐漫上红色。
他猛地踩下刹车,不管不顾地抱住了明宛。
“我喜欢你……能不能不要走?”
他声色剧颤,绝望地乞求道。
明宛泛起一抹凄笑:“袁肖……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不懂!”
袁肖歇斯底里地怒吼出声,明宛还是头一回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的嗓音里甚至都裹挟着泣血般的哭腔。
“不是说我是你最信任的人吗,不是说好要陪我到死的吗,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明宛五味杂陈地看着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袁肖,你有你的立场,我本来不想指摘你,但说到背叛……让我们谈谈吧,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背叛我。”
“你在说什么?”袁肖凝住了。
明宛面无波澜,兀自说了下去。
“就从那串录音开始吧……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既然敢说出来,自然会算到燕恒灿会拿着这个录音来跟我自证清白。
“并且你也知道,我不会为了区区这点事就跟你闹。”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
“首先,你刻意露出马脚让燕恒灿抓到,再假装不屈,好让他相信这是他逼供出来的。”
“其次,你顾左右而言他,利用你和嬛希姐的事情,将这事推到感情债上,和周公子合作,目的也都是为了误导他。
“——你就是陆二少,而不是什么冒名顶替、无关紧要的闲散路人。
“我想了很久,燕家和周家打起来,对明悠好处不大。她想要看到血流成河,也该是笃定自己归宿的婚后,而不是婚前。
“明家也不可能从周、燕两家的战争中获得任何好处。
“但陆家就不同了,陆家本来就排名第五,又和周家联手,如果周、燕两家斗得两败俱伤,陆家是有希望挤上前三的。
“最重要的是,你总是暗示我燕恒灿就是凶手,却拿不出任何有力的证据,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袁肖的眸光摇曳了一下,随后抿起一个轻蔑的笑,甚至给她鼓起了掌。
“精彩的推理!”
袁肖哈哈一笑:“所以现在是怎样?你觉得我是幕后黑手?”
他眸底幽暗,一手威胁般搭在方向盘上,不无嘲讽地瞅着她。
明宛垂下眼帘:“我没有证据……比起这个,我说了那么多,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比如?”袁肖呵呵笑,笑意不达眼底。
明宛只好直球:“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想说什么?”袁肖好整以暇地一挑眉。
明宛道:“我能感觉到,你对我没有欲望,而我们能给彼此提供的情绪价值也就那样吧。
“那么,是什么让一个芳华正茂的男性,守着一个漂亮女人七年而无动于衷?除了亲情,我想不到其他。”
“够了,我送你回去。”
袁肖窝火地理了理发型。
“烦死了,别以为我承认你了,我的妹妹居然会喜欢我以外的男人,真下头。”
明宛差点笑出声,但想到什么,她的笑容顷刻又黯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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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返途中,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们追逐的目标正坐在一辆四轮的副驾驶上,纷纷掉转车头尾随。
袁肖神烦这些“碰碰车”,直接加速,超乎寻常的车速很快将他们甩在身后,不久便载着明宛来到了视频中的事发现场。
车未停稳,明宛就摔门而出,她焦急地围绕着倒翻的豪车打转,奈何偏黑的车窗加上白日反光,愣是让她瞅不见人影。
“闪开!”
袁肖吼道,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锤子,直接把燕恒灿的车窗给干碎了。
明宛刚蹲下身子,一只手猛地伸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腕,吓了她一跳。
“燕恒灿,你放手!”明宛想去够车把手,感觉差一点就够着了,他这抓得她姿势别扭。
“不放。”她听到他虚弱却执拗的声音,“休想跑。”
“我不跑,你先放开,我给你把车门拉开,送你去医院。”
“你骗人……你婚礼都敢跑。”燕恒灿拼命地说。
“你要再不放开,你葬礼我也敢跑你信不信?!”明宛发现手上沾到他的血,语无伦次道。
似乎感受到她的情切,燕恒灿姑且放开了,不过没等明宛操作,他就自己弹开了车门,在明宛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了出来。
燕恒灿倒在了她身上,他头流了好多血……
明宛也不敢动了,任他躺在自己身上,替他擦拭被血糊住的眼睛。
这时候,心脏骤然传来一阵刺痛,使她看起来比燕恒灿还难受:
“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了。”
燕恒灿只定定看她,眼眸中翻腾着黑暗的风暴:
“怎么不跑了?同情我?如果只是这样,趁我现在没力气抓你,赶紧滚吧。”
明宛眸光剧烈地震了震,幸好商旭带着人和担架过来了。
“先去医院吧。”
明宛看着他被人抬上担架,率先一步走在前头,却发现动不了。
“……”燕恒灿阖上了眼,手却不依不饶地攥着她。
明宛心里暗叹:你就是这么让我滚的?
她哄孩子般轻:“我不走,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