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恒灿听他们在这里扯皮半天，耐心早就告罄了。
只见他双手撑在栏杆上，冲着夜色大喊：“商旭，尼玛的还看？要我教你怎么做事？”
商旭倏地从人行道上的景观树后走出来，融在夜色中宛如黑猫成精。
不止他，数十条黑猫般的人影悄声无息从各处冒出来，这些黑衣人从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里变出担架，凑过来将惨案之人抬走，闪电般地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这……”李真惊呆了，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毕竟也只有梦境会完全不讲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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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恒灿瞅了眼明宛，嫌弃似的吁了一口气，过来揽着她晃了晃。“还看？走了。”
明宛神色复杂地望着他：“我叫了救护车呢。”
“把这人拉走就好了，我看这里就她病最重。”燕恒灿手指点点李真。
“你说什么？！”李真跳脚。
燕恒灿双手插兜，哼笑道：
“作为酒吧，没有监控和安保已经很烂了，你们店里的人被人欺负了，你不帮忙，还着急忙慌地打帮忙的人。就你这样，谁敢跟你共事。
“怪不得这店这么破，敢情就因为你们老人专门欺负新人，把新人弄跑了，人手不够导致客人觉得服务不好，恶性循环，这不就发展不起来了？”
“这……”听到这从未设想的方向，苗姐沉默了。
她的生意早该扩张了，奈何留不住新人，没有多余的人手开张。
她一直以为是成年人觉得这里没前途，孩子们又吃不得苦，毕竟他们店只有夜班，全年无休（主要是招不到人）也怨不得别人。
仔细一想，除了同期的老员工，后来的新人就没有能过得了李真的法眼的。她总能挑出别人一箩筐的坏处。总归是一个新人都带不出来。
但苗姐习惯了李真的存在，李真不喜欢的人，她也不想勉强，可是……
见苗姐若有所思地望向自己，李真急了：
“苗姐你别听他胡说！你还不了解我么，我虽然脾气不好，但我从来都是为我们店着想的！”
“我只是想要帮您留住这几位老主顾而已！”
“打扰一下，”燕恒灿又说，“换作是我的话，我来酒吧是找开心来的。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来。
“所以，你现在的努力不过是纯让店长贴钱罢了。”
“你闭嘴！你又不是我们店里的人，在这巴拉巴拉地做什么！”李真快气死了。
燕恒灿纯良地眨眨眼：
“是吗？既然你们不需要我的帮助……那我现在就给我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把那个人随便放在哪个臭水沟旁边自己烂掉好了。”
燕恒灿的话霎时震动全场，尤其看到他拿起手机，煞有介事地拖长音“商旭……”地叫着，所有人异口同声：
“我们可是记住了你的脸的！”
“我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而且第一出事地点是你们这儿，下面肯定还有血迹。”
燕恒灿无赖地耸肩摊手道。
“我顶多算个抛尸罪，万一进去了，想来也没你们坐得久。”
“疯子。”一词划过在场所有人的脑海。
“你到底想怎样？！”
李真崩溃了，她真是想不通，她只是想借机敲打一下不听话的明宛，怎么事就这么大了。
“这样吧，不是老主顾嘛，她这么想被你们照顾，你们就好好‘照顾’她一下好了。”
燕恒灿粲然一笑，指着李真对那几个男客说。
“你们每个人扇她一巴掌，损坏的车钱我来赔，人我也保证全须全尾地还给你们，怎么样？”
“不愿意也不勉强啦，还是你们比较想进去学习缝纫车的技术？
“快点想吧，错过黄金救援时间，可是你们自己选的。”
明宛有点看不下去了，她凑过去拉了拉燕恒灿的袖口，后者反手给她握住了，拇指蹭过她的手背，激起一阵极小的火花。
那几个哥们对视良久，终于整齐划一、视死如归地靠近李真。
“对不起了小真，我们不想坐牢啊！”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不，不要啊！！”李真害怕地后退。
“啪！”“啪！”“啪！”“啪！”“啪！”
“啪……！”
客人只有五位，他们打完就跑，尴尬得不敢在这多留一秒。
最后那下是苗姐打的。
李真捂住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向她，这个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恩的人。
苗姐一脸痛色：“小真，你以后长点心儿吧！”她失望地扭头而去。
李真得罪的这个男人，她一眼就看出他绝非凡人！
恐怕店里所有客人的身价加起来，也不如人家一根毫毛！
不过为了踩新人一头，就无脑乱冲，什么人都冲！真是给她惯坏了！
以后她一定要盯着小真，省得她总是狗眼看人低，到底是踢到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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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旭已经折返回来接人了。
“还有气。”明宛一上车，就听到商旭这么说。
明宛不禁瞅了他一眼，说得这么恐怖，他根本是在钓她回去吧？
……她也没说她不去。
不如说她似乎也没有选择……
车子发动，路上明宛意识到她的手还被燕恒灿攥在手心，不由得动了动，后者握得更紧了。
“刚刚为什么替我顶罪？”燕恒灿问。
“因为我是个有担当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担当了？”燕恒灿哼道。
默了默，明宛瞅他一眼：“我不知道。”
燕恒灿知道这话题又拐回原点了，但他还没有弄清楚一些事情，他不能给她答案。
不过至少眼下……他还可以再握紧一些，叫她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