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静静洒向大地。
橘红色的晚霞，将教育机构的铁门，映照出一层淡薄的光辉。
提着兔子布偶的白幼薇，用另一只手腕，轻轻攥住穆凡的衣角。
默默前行。
穆凡任由白幼薇拖拽。
从头到尾，他都捧着一张草稿纸。
头晕目眩，两眼发黑。
草稿纸上，是白幼薇手抄的20道数学真题。
字迹清秀整洁、十分漂亮。
然而——
题目下方的答案旁，用红色圆珠笔修改的‘叉叉’图案，十分醒目。
20道题，白幼薇只做对了5道。
是整个班级，唯一不及格的学生。
“为什么……”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平时的作业我都有检查……虽然有错题……但不至于这么离谱啊……”
“莫非……是各省的真题太难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
穆凡迈着憔悴的步伐，攥着草稿纸，反复自慰。
“穆凡。”白幼薇微微抬眸。
茶褐色的瞳孔，浮现出些许迷茫：“薇薇……会成为吊车尾吗？”
啪叽——
穆凡厚实温暖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按住白幼薇的脑袋。
掺杂着些许笑意的磁性嗓音，悠悠响起：“笨蛋，你才不是吊车尾。”
“那……薇薇是什么？”
穆凡将草稿纸小心翼翼折叠，塞进口袋。
随后握住白幼薇的手腕，迎着傍晚的舒适暖风，走向人行道：“你是笨蛋。”
白幼薇眨巴着纯洁的瞳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呼呼——
混杂着气息的微风，从巷口穿过。
白幼薇垂落脸颊两侧的细腻发丝，轻缓摇曳。
她扭过头，呆呆地望着铺满瓦青砖的小巷。
机，正呼呼作响。
坐在机器旁的老爷爷，手持木棍，快速搅动。
不一会儿，一个白色的圆形，被握在手中。
啪叽——
穆凡的手掌，再次落向白幼薇的脑袋。
他微微俯身，注视着白幼薇的侧脸，挑眉道：“薇薇，想吃了？”
白幼薇摇摇头，古井无波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笨蛋……不能吃。”
“但是……聪明蛋可以。”
白幼薇抬起眼眸，浮现出一层金辉的瞳孔，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穆凡，回家后，你可以帮薇薇复习功课。”
“让薇薇成为聪明蛋吗？”
“薇薇……会付给你薪水的。”
突如其来的商量，让穆凡有些惊讶。
不仅是‘笨蛋’、‘聪明蛋’之类的形容词，让穆凡觉得白幼薇的性格正在变开朗。
并且，‘薪水’这个小众的词语，也不像是白幼薇说出来的。
这丫头……正在慢慢变好。
穆凡一下子有了趣味，饶有兴致道：“薇薇，你打算怎么给我付薪水？”
白幼薇顿了顿。
她先是将手掌塞进裤兜，小心翼翼地摸索。
没有翻到任何东西后，白幼薇便将手里的兔子玩偶，塞进穆凡的怀里，将腾出来的空手，伸向另一只裤兜摸索。
不过，依旧没有摸到任何东西。
白幼薇认真严肃、却透露着憨厚傻气的模样，逗得穆凡不禁笑出声。
他挑挑眉，肆无忌惮地调侃：“薇薇，掏不出来薪水了？”
白幼薇停止翻找的动作。
她探出手，将兔子布偶重新拿回，抱在怀中：“嗯。”
“穆凡，薇薇的身上，没有钱。”
“薇薇，可以用亲亲抵账吗？”
“一道数学题，可以换100个亲亲。”
嗡嗡——
穆凡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眼眶中的那轮黑眸，也紧紧地汇聚在白幼薇的身上。
望着白幼薇没有透露任何情绪的平静眼眸。
穆凡并不能猜到她的真实想法。
“嘶……这丫头，该不会在挖坑，等我跳进去吧？”
正思索着，白幼薇的疑惑声，再次传来：“穆凡，如果嫌少，让你犹豫，1000个亲亲，也是可以的。”
“咳咳——”穆凡吓得连连咳嗽。
这下子，他彻底确定：白幼薇故意把题目写错，然后要求复习，从而达到‘获取亲亲’的目的。
虽然白幼薇的举动，有一点点的‘小心机’。
但是，偶尔挖个坑的做法，倒是蛮可爱的。
穆凡并不打算让白幼薇如心如愿，他憋了一肚子坏水，故意使坏道：“笨蛋，什么数学题，抵1000个亲亲啊？”
“薇薇，你的亲亲很金贵的。”
“起码1000道数学题，才能抵1个亲亲。”
白幼薇：“！！？”
白幼薇：“(??v?v??)不要。”
穆凡：“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白幼薇：“o(≧口≦)o不要！！！”
“……”
20分钟后。
穆凡与白幼薇步行回到家。
嘎吱——
穆凡推开屋门，直奔厨房而去：“薇薇，要喝水吗？”
白幼薇从的后方探出脑袋，舔着嘴角点点头：“要，想喝橙汁。”
“行，我去泡一杯。”穆凡应声道。
白幼薇想了想，接着说道：“穆凡，我今天可以喝冷的。”
穆凡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橙汁得趁热喝，养胃。”
语落，穆凡拿出果珍粉，顺势关上了冰箱门。
在厨房冲泡橙汁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嘶……今天可以喝冷的……是什么意思？”
“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穆凡紧蹙的眉间，堆积着浓郁的阴云。
趁着用筷子搅拌果珍粉的空隙，穆凡扭过头，默默地注视着坐在沙发上的少女。
少女似乎注意到投来的炙热目光。
她咬了一口被唾液染湿的，歪着脑袋，弯成月牙的眼角洋溢着止不住的微笑：“小凡凡，薇薇……也在看你喔。”
唰——
穆凡的脸颊，划过些许绯红。
他迅速将目光收回，更加快速的搅拌果珍粉：“不对劲……十二分的不对劲……”
“这丫头……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莫非……学校的15分钟壁咚吻……让她大脑开窍了？”
这个念头，仅仅从穆凡的脑海中闪烁了一会儿。
便迅速消失殆尽，再也无存。
穆凡摇摇头，苦笑喃喃：“哪有接吻，就能让人变成‘雌小鬼’的？”
“估计……又是沈欣教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这家伙……真不让人省心。”
“等她考试回来，得好好把她揍一顿才行。”
正沉浸幻想。
客厅的方向，再次传来软糯的甜蜜语调：“小凡凡，快点啦！”
“待会儿，就要被我吃完了！”
穆凡停止搅拌果珍粉，端着玻璃杯迎面而去：“薇薇，我现在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