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宫逸角。
还有个哥哥叫宫鎏角。
自我记事起,我的生活里便没有母亲。
每每看到羽宫弟弟和商宫弟弟的时候,我都十分羡慕他们有着疼爱包容他们的母亲。
宫门内对于我母亲的事似乎就是禁忌,没有人会同我和哥哥说关于我们母亲的事情。
特别是角宫,只要提及与母亲相关的事,他们总是会心照不宣的避开。
父亲也是。
所以我一度怀疑,父亲和母亲是不是根本就不相爱,不似寻常夫妻那样,以至于母亲抛弃了我们,逃离了宫门,毕竟,听说曾经宫门的规矩便是不能随意外出。
每当过年过节之时,角宫像是被分割开了一样,不似他们那样热热闹闹,灯火通明,反而格外凄冷。
即使我和哥哥总是去其他几宫玩耍,但那总是不一样的。
每当傍晚我们回到角宫,依旧不免感觉冷清,像是,没有人一样,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小叔叔的时候,他虽安慰着我,但还是告诉我角宫一直以来便是如此,徵宫也是。
只是,他说他们曾经有过片刻的温馨,如同梦幻一般。
我再多问他也便不再细说了。
我猜测他说的那片刻温馨,便是我母亲在的那段时间吧,只是我从未体会过。
可是,为什么她要离开,为什么要抛弃我和哥哥。
我不禁有些怨恨她,如果她在,我们角宫是不是也会像其他几宫一样。
我将我的抱怨说了出来,被父亲知晓了,他狠狠地打了我一顿,哥哥也顺带着挨了罚。
我对我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更加不满了。
那天,我第一次见到了浅浅姨姨,我也是从她口中得知了许多我母亲的事情。
听着许多母亲曾经在宫门外的事情,我对她的不满,才渐渐消沉,逐渐转为了好奇。
但是我还太小,从未出过宫门,我也很向往宫门外的生活,也想去找母亲。
听着姨姨他们说外面世界,他们也时不时给我和哥哥带许多我们从未见过的新奇的小玩意,我也能原谅母亲了,毕竟外面的世界纷华,又岂是小小的宫门所能相比的。
我总想着我再快些长大,长大了我就可以离开宫门,去找母亲。
但是,这想法也仅仅持续了几个月。
三岁那年,父亲带着我和哥哥出了宫门,去了一个小院落。
在那我见到了浅浅姨姨他们,那时我才知道,我母亲也曾在那生活过。
我也知道了,我的母亲不在了。
原来她不是不回来,不是不要我和哥哥了,是死了,她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
我听着父亲面容平静的跟我和哥哥讲述他们怎么利用着母亲,母亲后来又是怎么冒险去为全族人报仇,然后丢了性命。
看着父亲似乎有些后悔愧疚的神情。
我直接想要嗤笑他。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从那时开始,我便刻意的躲着父亲。
我不想看见这个负心汉,在我看来,他对母亲的不信任就是背叛了母亲。
我寻找着母亲的步伐,研究着从浅浅姨姨那里拿过来的医书,那是我母亲的毕生所学,还是我那被绝了满门的外祖家的传承。
后来,我去了徵宫,换了徵名。
我并不觉得我的名字很好,“逸”是父亲对母亲的追忆,我只觉这是父亲的愧疚无处宣泄,给我和哥哥取了这么个含义的名字。
甚至,觉得他假惺惺的。
直至我十岁那年,他也走了。
他觉得我和哥哥已经长大了,所以去找母亲了。
那时我才知道父亲对于母亲究竟是有多执着。
母亲不在,一直陪伴我们长大的父亲也没了。
我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我曾恨过父亲,怨过母亲,而如今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我只有哥哥和小叔叔了,从此只有我们互相陪伴。
小叔叔在父亲走后很伤心,他们相伴时间最长。
如今,他也只剩我们了。
后来他在徵宫不要命似的试毒,被我发现了以我自己的性命要挟,他才慢慢好起来。
父亲就这么和母亲走了也好。
这一生太苦,若是有来世,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有个幸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