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捏紧了拳头,大吼道:“只要妈妈一直喂我活血,总有一天你会见识到我的厉害!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沈星讪笑两声,“那看来是没机会了!”
话音刚落,卷着小鬼的封印符就朝地藏殿飞去。一尊金光闪耀的地藏菩萨像坐立在莲花座上,一手执摩尼宝珠,一手执降魔杵,慈眉善目地看着地面。
小鬼一进入地藏殿就看到一束强烈的光射向自己,晃得他睁不开眼,全身仿佛有针在刺。
次哇乱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沈星不理会,站在地藏像前,双手合十,闭眼默念“地藏赞”:“慈因积善,誓救众生。
手中金锡,振开地狱之门,掌上明珠,光摄大千世界。智慧音里,吉祥云中,为阎浮提苦众生,作大证明功德主。大悲大愿,大圣大慈,本尊地藏菩萨摩诃萨。”
念毕,使了个法术,把小鬼收进封印符里,那张符缩小成小小的一枚,沈星掌心一送,符打在殿门口一棵黄角树的树叶子上。
那叶片上登时显现出一道淡淡的符纹。
沈星走到殿外,摘下那片树叶,使个法术,将那树叶压在地藏菩萨座下。
而后再次双手合十,祈念地藏菩萨超度小鬼。
那尊地藏像始终慈眉善目的看着地面,殿内平静安详,沈星感知不到任何异动,于是开了五阶灵眼追踪小鬼的去向。
只见在一处的富丽堂皇的宫殿内,一位身形伟岸、面容英俊、穿着华服的男子坐在莲花宝座上,身上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沈星从未见过此人,此刻却与之感应道交,心领神会这是地藏菩萨。
菩萨四周围绕着嬉戏的孩童,大的有十来岁的光景,小的像梨子一般小,个个通体透明,周身泛着不同的光彩,他们或上下翻飞,或附在地藏菩萨身上亲昵。
半空中悬浮着一个一岁大小的婴孩,浑身散发着红光,略微警惕而茫然地看着地面的光景,不敢靠近。
那婴孩虽然没有物质身体,但容貌四肢却十分明显,看得出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可爱的小女孩。
“是他!”沈星认出是那个小鬼,原来他原本的样子是这样的。
“过来。”地藏菩萨朝小女孩招手,同时投来慈爱的目光。
小女孩咧嘴一笑,立刻飞扑到菩萨怀里,和众小孩玩闹起来。
“谢菩萨接应。”沈星轻声说道。
地藏菩萨朝她看了一眼,沈星的心里立刻映出菩萨的回答:“你将迷路的生灵送到我这里来,这是你的功劳。”
沈星淡然一笑,从灵眼视界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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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大悲寺,沈星又回到长途汽车站,她要找的那人住在镇中心,距离车站尚有二十分钟车程。
镇上没有出租车,只有摩托车和小客车,沈星拦了一辆小客车坐了上去。车上已有五六个人,空间相当促狭,乘客们均是膝盖碰膝盖,身子挨身子。沈星坐在窗边的位置,收拢双腿,目光望向窗外,不与车内人接触。
这镇子不大,房屋老旧,街道破落,街上的商铺几乎都是面馆、副食店、理发店、小卖部等,招牌多因年久月深而褪色。
沈星在镇中学门口下车,但这并不是她要去的地方,她往前走了五十米,站在一栋老式居民楼前,仰头观望。
“这些年就是隐居在这里吗?”她低声说了一句。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是中午12点。
“午饭时间,应该在家。”她稍加琢磨,便迈开步子朝单元楼入口走了进去。
这是一栋老式居民楼,一共六层,没有电梯,楼道狭窄陈旧,到处堆放着鞋柜、快递盒、幼儿自行车等各种杂物,墙上印或贴着各种小广告:疏通下水道、修理家电、收废品、开锁。
沈星走到五楼,不确定那人住在哪一间,开一阶灵眼一扫,便扫到了要找的那人的身影。
“咚咚咚——”她敲响503的暗红色防盗门。
“谁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询问声。
沈星没有回答,又“咚咚咚”敲了三下。
“谁?”女人的声音近了,听得出是站在门口问的。
沈星笑着开口道:“罗妈妈,我是宋婉婷,好久不见,我特意来看望你。”
里面顿时没了动静,片刻后,传来女人略显惊惶的拒绝声:“你走错门了。”之后便不再说话,也没有脚步声传来。
沈星知道,那女人还在门背后。
沈星再次笑着说:“罗妈妈,我是婉婷,你不记得了吗?”
门内的女人突然抬高音量道:“都说了你走错门了,快走开!我不认识你!”
双方再次沉默。
隔着门板,沈星似乎能听到那女人急促的心跳声。
“既然你不开门,我就自己开了。”
沈星手指捻一个开门诀,锁舌便弹开,而后右手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拧,门就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诧异的中年女人,头发随意扎在脑后,皮肤暗黄,身形消瘦,仿佛一生都在吃生活的苦。
“罗妈妈,你好呀!二十年不见,还能认出我来吗?”沈星十分有礼貌地回答,眼睛笑成了两弯月亮。
姓罗的女人将沈星上下打量了又打量,一脸的不可思议。
“你……你是……”
“我是婉婷呀,宋婉婷,我想这些年你一定没忘记过我吧?”沈星笑盈盈地望着罗双清,自顾自说,自顾自往屋子里走。
罗双清震惊不已,显然已认出沈星的样子,在她的印象里,沈星——或者说原主本来的名字,宋婉婷——还只是一个四岁小丫头,软趴趴的头发耷拉在脑袋上,额头上一扇齐刘海,搭配上精巧的五官,显得煞是好看。
许美娇怀孕后,宋之明找了一个保姆照料许美娇和年仅三岁的原主,那个保姆就是罗双清。在许美娇怀孕八个月时,她和罗双清带着原主上街,人贩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抢走了原主,自此原主失踪。罗双清因为弄丢了主人家的孩子,不敢面对宋之明,当天夜里就悄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