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后,小伙子从老家返回,又来看望许美娇,给她捎来一些老腊肉、风干竹笋等土货,说是许美娇父母让他带的。他们十分想念女儿,希望她能回去看看他们。
一看到土货,许美娇就哭了,小伙子问她要不要下次一起回老家去看看。彼时宋之明也在旁边,小伙子还礼貌地过问了宋之明的意见,问他会不会准许美娇回老家?
宋之明通情达理,鼓励许美娇回家看看,多年未见,父母兄弟肯定想念她。
许美娇却说自己无法原谅父母的冷血与虐待,一家人不过是见她在城里站稳了脚跟,以为自己发了财了,想从她身上捞油水罢了,哪里是想她!
于是死活不肯回去。
直到许美娇怀孕,宋之明娶她,办婚礼时,许美娇的娘家人也一个都没有邀请。
宋之明心想,美娇和父母兄弟难以和解,自己也不便插手,随她去好了,也省得自己被那一帮吸血鬼缠上,今天这个来要钱,明天那个来求工作的。断了也好。
除了同乡小伙子,宋之明还真不知道许美娇在婚前有什么朋友,而且那小伙子最后一次出现,是许美娇生下宋寒烟时,他来看过她一次,此后此人再也没出现过了。
……
宋之明眉头紧蹙,努力回忆陈年往事,思索着对清雅道人说:“……就是这样了,美娇的朋友全是跟我结婚后才认识的,很多都是我的朋友。至于那个同乡,或许美娇觉得有了新身份,不应该再和以前的人往来吧,所以跟那个同乡也早就断了联系了。”
清雅道人直直盯着宋之明的眼睛,问:“你还记得那个小伙子长什么样子么?”
宋之明一笑,“都过去二十几年了,哪里还记得他的样子,我也不过是偶尔见过他两三面,你要是不问我这问题,我都想不起这人来。”
清雅道人意味深长道:“是的,你已经忘记了那人的长相,所以当你几天前再次见到他时,你只当他是陌生人。”
宋之明大大的一惊,眼睛瞪圆了,“再见到他时?什么意思?我何曾又见过他?”
前几日倒是在饭局上认识了几个新朋友,有一个大学校长,一个工商局的中层领导,一个开娱乐公司的,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难道那小伙子也奋斗出一番成就来了,就在这三人之中?
宋之明努力回忆三人的容貌,不敢断定当年的同乡小伙子是否就在其中。
清雅道人抿一口茶,笑而不语。
时间已到八点,助理给宋之明打来电话,提醒他今天有几个重要会议需要他出席。
宋之明还想细问,却见清雅道人在收捡茶杯,似有逐客之意,只好憋着劲大胆问道:“不知大师过问这些细节,与寒烟生病有何关联?”
清雅道人继续收捡茶具,点了个头,道:“有关联。以上都是暗示,我再给你一个明示。”
她抬起头,盯着宋之明的眼睛,道:“宋寒烟是b型血,不是A型。”
宋之明:????
他跟许美娇两人都是A型血,生出来的孩子要么是o型血,要么是A型血,怎么可能是b型?
“大师,此话怎讲?”宋之明满脸都是问号。
清雅道人摇头,“我的提示到此为止,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去验证、去判断。请回吧。”说罢端起茶具往厨房去了。
宋之明心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所以然来,恨不得缠住清雅道人问个一清二楚。助理的电话又打来,向他确认一份重要文件是否今天可以签发。
他只好跟清雅道人道了声“再见”,匆忙走了。
清雅道人站在厨房,从窗户看着宋之明的豪车离开,接着一个瞬身便投入沙发上那具躯体中,睁开眼来,变回了沈星。
还是有一具物质身体来的好,就像穿了衣服比裸奔来得好。
沈星从沙发上站起来,回到厨房洗涤茶具。
猛地,她的后脑勺像长了眼睛一样,看到有人偷袭自己。
她迅速蹲下,一颗玻璃弹珠打在洗碗槽里,只听见“乒乒乓乓”一阵响,三个茶杯接连碎了。
沈星望着只用了一次的、心爱的景泰蓝茶杯横尸遍野,愣怔了一下,眼底逐渐浮现出一片暗黑,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誓要把打碎她杯子的家伙徒手捏死!
弹珠似机关枪一般“突突突”袭来,沈星直接在脑海里呈现一道“反弹符”,一念心动,那符就出现在沈星面前,当弹珠还有2cm就将打到沈星的时候,被及时挡了下来。
“可恶!”躲在门口的偷袭者小声骂道。
正准备逃,“反弹符”咻的将刚才接住的十几颗弹珠噼里啪啦全打了回去。那小家伙背部受创,疼得哇哇直叫唤,跌在地上来回翻滚。
“你以大欺小,你不讲武德!”一道愤怒的奶娃娃声音传来。
沈星走过去,一声不吭地抬起脚就踢,把小糖宝踢飞到对面墙上粘住。
“你知不知道我的茶杯很贵的!我全身上下就数这几个杯子最贵,你竟然连着打烂三个?我……”沈星紧咬牙关,想把小糖宝揍扁的拳头捏了又捏,忍了又忍。
嵌在墙里的小糖宝赶紧发表求生宣言:“我错了,我错了,沈大侠,沈美女,我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
“你知道的,我生来就没有了妈妈,也没有爸爸,您大慈大悲,何必跟我一个孤儿计较?
“你要是欺负弱小,你们祖师爷会帮我惩罚你的!你怕不怕?”
这情求的,还不如不求,沈星的怒火越发炽盛起来,这会儿别说祖师爷,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在怕的!
上前徒手将小糖宝从墙里抠出来,飞起一脚就把他从窗户踢出去八丈远。
这小子先是不告而别,现在又突然回来,一回来就给她惹事,小破孩儿真是烦死了。
沈星将茶杯碎片从洗碗槽里一点点捡起来,摆在一张绒布上,打了一道“治愈符”却不见好,半点没粘起来。
搜空脑袋想了想,好像还没有让器物恢复原状的符咒,顿时心里空落落的,眼底滑落两滴不存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