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小伙计说他又想到一个好主意,能让店里的利润增加五倍,王老板眼睛都直了,让他赶紧说是什么办法,小伙计趁机提出要求,如果达成目标,他要求分红四成。王老板心下一惊,这小子狮子大开口,可真敢提啊,自己辛辛苦苦做起来的酒楼,竟然要被这小子分去将近一半。
小伙计见他犹豫,倒也不着急,坐在一边喝茶等他回复。王老板来回踱步,心中细细盘算了一番,心想先答应他,等弄明白他用什么方法把利润增加五倍之后,便找机会把他赶走,这样一来就再也不用把到手的利润分这么多给一个外人了。
于是谄笑着同意了。
小伙计就知道老板会同意,当掏出两份分润契约,两人签完契约后他才把方案说出来,王老板一听,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这样,在小伙计的帮助的,王老板的生意越来越好,很快就跃升为当地第一大酒楼,赚得盆满钵满。
如此出色的年轻人,自然引起老板夫人的注意,提议要把女儿嫁给他,王老板心道,反正这小子分走他四成利润,招他入赘,钱不还在自己家里吗?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于是欣然同意了夫人的想法。
小伙计倾心王家小姐已久,得知这一消息立刻给王老板及夫人下跪,满心欢喜地接受了。
然而,就在王家酒楼越做越大时,出了大事。
店里住宿的客人中有反清乱贼,被官府捉拿,酒楼被官家当成了反贼的据点,要一锅端。王老板一家事先得到消息,悄悄跑了,留下小伙计顶锅。
幸好官府查明王家酒楼与反贼并无关系,小伙计被关了半年后给放了出来。
小伙计出来后发现王家酒楼已经被转卖给别人了,而王老板一家早已不知去向,连同这些年他劳动所得的银钱也被王家拿走了,更别提他押在王家的那些分红,更是一分钱都没得到。
他恨王家背信弃义,紧要关头让他背黑锅,恨他们拿走他所有的钱,连条活路都不给他留。
小伙计发誓一定要找到姓王的,讨回自己的东西。
他找昔日的朋友借了点盘缠,四处打听王姓一家的去处,可惜找了一辈子也没找到。
原来王姓一家三口当时害怕被官家杀头,连夜逃到外省,小伙计被抓入大牢后,王老板又偷偷回来转卖了酒楼,此后一家便逃往南方海边一个小渔村,融入当地人成为了一介渔夫。有大量银钱傍身,即便一辈子捕不到鱼也吃穿不愁了。
小伙计到死的那天都还在耿耿于怀,发誓这辈子找不到他们,下辈子接着找,他一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两百年后,王老板轮回转世为袁正,小伙计转世为他的儿子袁昊天,王老板的夫人便转世为袁昊天的母亲。
沈星缓缓睁开眼睛,无奈地摇摇头,心道:“难怪袁昊天如此败家,还不都是你两口子前世欠人家的。”
两次入定,在现实时间里已经过去了半小时,沈星站起来活动筋骨,趁机看了看手机信息。
戚琳琳发来微信,询问是不是那算命先生搞的鬼。她一家三口在家里琢磨来琢磨去,认为算命先生最有嫌疑。
沈星没有回答,而是把袁昊天一家三口的姓名发了过去。
“查查记录,去年四月份,有没有给这一家写过烧包袱?”
戚家的祥瑞寿衣店除了卖寿衣,也卖黄裱纸、冥币、元宝等祭祀物品,自然便有代写烧包袱的服务。
烧包袱上要写明收包人姓名、寄包人姓名、收寄人关系,一个字错不得,店家会认真记录下来。
戚家的记录本在店里放着,得有人去拿,可那个男鬼还附体在店里的塑料模特身上,戚琳琳和戚母都不敢去。戚父自认是男人,阳气足,这么多年从未见过鬼,便自告奋勇去拿。戚琳琳和戚母担心他,非要陪着,于是一家三口一起出了门。
来到店门口,戚父也不顾周围来往行人的异样眼光,对着店门大声道:“这是我戚光明的店,阴间生物速速离开,敢惹我戚大爷,有你们好看!”
接着嘴里又快速念起六字大明咒“嗡嘛呢呗美哄”,这是信佛的朋友教给他的,说他做死人生意容易遇到阴间众生,害怕的时候就念这六个字,他半信半疑,偶尔也念念,至于有没有效果,他倒是不抱指望。
这会儿念起来纯属给自己壮胆,面对敌人时嘴里总得说点什么好打压对方的气焰,助长自己的气势不是?
店门开启,顿感一股阴凉之风袭来,墙根那具塑料模特露出半个身子闯入三人的视线中,三人的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戚父抹了抹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对着塑料模特道:“你戚大爷要进来了,所有牛鬼蛇神统统闪开!”
戚琳琳和戚母互相紧挽住彼此的胳膊,不敢踏进去。戚琳琳把一把黑色剪刀递给戚父,“爸爸,这个你拿着,要是看到那玩意儿,你就左边剪三下,右边剪三下。这是沈大师教我的。”
戚父接过剪刀,“嗯”了一声,以悲壮的神情走了进去。
幸好案台就在门口,他无需进到里面去。记录本放在案台的抽屉里,他找出去年那本,正在翻找四月份的记录,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抹暗影从自己面前掠过。
他抬头胡乱扫视一圈,屋内并无异象,再次埋头翻看记录本。那暗影再次在他余光之中闪现。
这一次,他抬头,看到的是那具塑料模特竟然移动到了他的面前。
“我的、名字。”塑料模特发出陌生男人的声音。
戚光明被吓得面色惨白,举起剪刀对着塑料模特疯狂乱剪。这具模特是祥瑞寿衣店的老员工了,他无数次侍弄过这个道具,给它穿衣服、脱衣服,就跟小孩子玩芭比娃娃一般,可从未觉得害怕过。
可此刻,他只觉得这具模特异常瘆人,仿佛它随时可能扑过来掐住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