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珠骑着马蛋最先回到马车前的路口时,林川已经站在了这里,在他旁边倒下了十几具把守出口的杀手尸体,全是一刀毙命,半数都是身后中刀,证明他们想逃的,只是来不及。
“阿珠,让你受惊了。”林川将一柄染血长刀插在了一旁泥土中,深感自责。毕竟出来前他就跟夜隼保证过,不会让阿珠独自面对这种危险,最后为了套出星辰的情报,还是食言了。
“大哥!刚才吓死我啦!”阿珠兴冲冲地跳下马去,跑到了林川面前略带哭腔的诉苦,还说自己差一点就被坏人给轻薄了,不过好在自己枪法准,想轻薄自己的那东西第一个就被打掉了。
林川听着阿珠诉苦的时候,无名还有萧何外加披甲的朱棣,都从林中走了出来。
原本以为还有一场恶战的他们,看见眼前的景象只能感叹,林川真他娘的效率,不光一个人搞定了客栈里那群畜生,还有时间赶过来增援,简直不是人。
“你那边都办妥了吗?”朱棣看着林川一身的鲜血,轻声问道。
“回爷话,都办妥了。星辰知道的内容并不太多,不过他已交代,莱州知府韩杰,知晓谁是棋手,也是整盘大棋的宣读者。”林川分享着自己获得的情报。
“也就是说计划不变,还是要去莱州府,才能查明真相了。”朱棣擦拭着战斗上的血迹,重新插回了刀鞘之中。
“白家的身份已暴露,继续前往,会不会……”萧何不敢继续说下去,因为皇上的脸色不好看。
“既然暴露了,那就不装了。”林川的脑中已经有了属于全新的计划,“用我的身份,去会会韩杰,看他到底几斤几两?”
“你不怕把他吓破胆?狗急了,可是会跳墙的。”无名一边连接马车,一边提醒道。
“从北庄出来时,我已让北庄的李卫知县去通知鲁王朱肇煇召集人手,往莱州府调拨了。朱肇煇虽手下只有一卫兵卒,但也有三千多人,时间上差不太多,如果他够快的话。”林川掐指算道。
“看来莱州府又会看场好戏了,不过你都露真身了,这回又打算给我安排个什么身份?”朱棣是coS上瘾。
“钓鱼的方式一样,还是用生意为饵,鲁地救难会的危机没有外力无法解决,当今大明能办到只有两位,一个就是我们用过的白家,另外一个当然就是我自己的方仓。这回委屈爷,就用我方仓鲁地新选出的东家身份吧,一些买卖上的事宜由你出面去谈。”林川在关阳镇把朱棣关了几天,几乎都没让他露面,已经很让朱棣不爽,总要想办法让皇上也参与其中。
“谈买卖?我不会啊。”朱棣有些为难,他不是商人,平日都是南征北战治理国家,哪会什么商人的勾心斗角,寸厘不让的玩法。
“很简单,你就想想你家大儿子的嘴脸,照着他那样子来,就是大明一等一的大掌柜了。”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林川敢在皇上面前,调侃太子了。
“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我家大胖还是很好学的,抠门就对啦!”果然知子莫若父,朱棣还是很懂如何演出太子那嘴脸的。
既然林川漏了身份,那无名与萧何的身份自然也要换装,林川就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林川卫指挥佥事的腰牌,从这一刻开始,无名就是肺痨鬼,改用双户撒刀;萧何则演熊瞎子,改用长枪。
萧何欲哭无泪,他又不瞎,怎么演?林川直接给他套上了一个黑眼罩,至于无名,前面装张贤已经喝麻了,现在看见酒葫芦就想吐,现在演肺痨鬼,标志性的就是咳,没完没了的咳……论折磨人,林川是专业的。
既然定好了计划,四人即刻出发。马车被拴上了追兵们普通的两匹高头大马,萧何继续充当驾马的车夫。
林川则是骑上了马蛋,打头阵,无名也能自行骑马,跟随在马车之后,充当断后的护卫。
就这么的,一行四人重新上路,就在沙雕的指引下,沿着最快的乡间土路,向着莱州府的方向进发。
让林川等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夜,还是在那山涧温泉池,在弥勒的召唤下,身着睡衣的天灯道长,火急火燎的快步走上前来。
“佛祖夜传弟子,敢问有何事?”天灯美梦被吵醒,也不敢动怒,诚惶诚恐上前问询。
“向那看。”池中的弥勒手指夜空,但指尖的位置却是漆黑一片。
“恕弟子愚钝,并未看见什么?”天灯如实回答。
“当然看不见,那里过去是贪狼星,刚刚变得黯淡无光了。你知道我身边谁是贪狼星命格吗?”弥勒微微一笑,“星辰。”
“白衣圣徒?我记得他现在是沂州府的白莲教长?”天灯一惊,明明刚回来的邋遢鬼与鼻涕虫,还说曾在他那歇过脚,怎么一下就陨落了?
“他过去是我的圣童,命格一般,但却有人愿意借命于他,改了命格。他很聪明,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挺喜欢他。贪狼命格的人,贪多骛得,任性倔强,缺少横行,欲望强烈。人缘好,善交际,是做关系的一把好手。
但或许是后天改的命格,所以他残存了一丝伪装很好的善恶是非观,他恨我,也惧我,所以我才没有再留他在身边,现在死了,也算是他的归宿吧?”弥勒说罢,从温泉池中站起身来,天灯连忙拉起一旁的浴衣,披在了佛祖的身上。
“何人敢动我白莲教长?我立刻派人前去查探。”天灯果断道。
“不必了,紫微帝星亮到刺眼,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劫数,不可躲,只可渡。你亲自过去,带上那两个人靶去莱州府吧,棋手应该用得上他们。”弥勒已然想好对策。
“佛祖您的意思是……”其实天灯听懂了,但不敢妄自揣测。
“山东是我白莲遍地的山东,谁动我的根基,我就灭了他的命格,帝星又怎样?又不是杀不死。”弥勒冰冷一笑,弑君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