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冰辛臣彻底惊住了，就算血瞳只是连残魂都不算的残识，可祂位格摆在那，不死不灭的特性摆在那……
此子识海深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还有这把剑……为什么和当初巨石带给他的感觉一样？
禁忌……神器？
见冰辛臣迷茫地看着自己，碎渊剑身一正，“小辈，你不认识我？”
“看来你名气也没那么大嘛！”夜凌宇嗤笑一声。
碎渊翻着白眼传音道：“禁忌哪个不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陆衡能认出我是因为紫冥本来就是小千一派去镇守封印的，至于季清澜那小家伙，邪得很，有成为暗探的潜质。”
“吾乃灵皇证道剑是也。”
“噗——”
夜凌宇实在没忍住，被碎渊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
碎渊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霞光。
夜凌宇觉得碎渊好笑，冰辛臣可不这么觉得，他的脸惨白如纸，比当初见到巨石的恐惧更甚。
哪怕巨石是禁忌神器，可祂背后站着的终归只是上神。
可灵皇证道剑背后是谁？
那可是在五位禁忌主神中战力能力压其余四位，硬生生将一个沦为奴仆近乎灭绝的种族抬到超然地位的狠人。
古籍记载，灵域可不是传承自上古以前，灵族原有的地界，而是现任灵皇生生打出来的，其中有不少是从人域、魔域、妖域、兽域中割出去的，可谓雨露均沾。
“别跟他废话了。”
灰白世界瞬间笼罩下来，六道浮生梦同时运转，夜凌宇透过右眼黑晶将冰辛臣里里外外看了个遍。
“你不是疑惑我初见你神魂时并不惊讶吗？早在你用卓不凡肉身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就已经看穿你神魂有异，只不过不知道你的身份和目的，没有声张而已。”
灰白世界的冰辛臣双眼逐渐迷离，不甘心地吼道：“你牵动了我的思绪，难怪我会下意识和你说这么多，什么时候？我竟不知什么时候着了你的道？”
他愤怒地催动精神力，镇魂铃祭起的一瞬间他竟有些迟疑，是幻境还是真的神器？
不明火焰骤燃，将他吞噬其中，半神的精神力居然都很难扑灭烈火。
夜凌宇平静地看着被九欲焚心吞噬的冰辛臣，幸亏有黑晶看出他神魂异常，有心算无心下，没有肉身的半神神魂果然更好拿捏。
“别白费力气了，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积压的情绪岂会那么容易扑灭，九欲焚心本来很难对半神神魂造成伤害，是你无止境的欲望给它提供了养料，更是增强了此神通的威力，你真正输给的……是你自己。”
“荒缪！”冰辛臣青筋暴起愤怒嘶吼：“我不甘平庸有错吗？我不想冰族永远被人瞧不起有错吗？我努力搏一个人上人有错吗？勾结噬魂始祖又如何，只要祂能给我想要的，天下人的命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没错。”
冰辛臣愤怒的情绪有一瞬间停滞，连身上的九欲焚心火焰都闪灭了一下，他没想到夜凌宇会这么突然的给予他肯定。
连一旁的夜狸和碎渊都诧异看向夜凌宇。
夜凌宇察觉到他们诧异的目光却不在意，“我也不是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其他人的命与我自己相比，无足轻重，我同样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所以我说你没错。”
他顿了顿，目光移到冰辛臣身上熊熊燃烧的烈火上，红、白、黑、灰、紫、银，六种颜色变换流转，流转中一缕杂色穿插其中，如各种欲望交织的野心，蓬勃燃烧又后劲不足。
“你错在……没有摘星拿月的本事，却不自量力妄图染指世间极致，不懂遏制任由野望暴露在外，最终成为了你的软肋。”
他面无表情地从冰辛臣身上火焰中抽离出杂色，“这种垃圾火种怎配玷污我的九欲焚心。”
夜凌宇无视了冰辛臣已经麻木的脸，“可惜，对战神的恐惧居然让你战胜了我的天赋神通，不过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知道是他在背后搅风搅雨，单凭他曾觊觎真神道场的先天道书就足以证明这点。”
可夜凌宇也明白，这根本证明不了战神勾结噬魂始祖，他是上神，而且是极有可能晋升主神的上神，除了个别主神，谁都动不了他。
灰白世界将冰辛臣神魂彻底吞噬，碎渊无意识地喃喃自语了一句，“原来……我们不是一路人。”
“什么？”
“没什么。”
碎渊故作轻松的安慰夜凌宇道：“别那么不甘心，战神那老家伙想晋升成为禁忌可没那么容易，不是所有主神都想拉拢他，也有不愿意看到他晋升的主神。”
“比如说灵皇？”
夜凌宇似在开玩笑，可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
“冰辛臣死了？”
夜狸不是第一次看见夜凌宇施展诡灵异瞳，可凭它的修炼悟性始终无法理解这个天赋神通。
“没有，黑晶可以看透本质，他不是说了从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吗？我既然是他所有收藏中最完美的皮囊，那就表示他不止一副肉身，我刚刚用黑晶好好看过，在这里的果不是他完整的神魂。”
“我猜，他就是靠的这个才躲过骨船反噬。”
就像同样被反噬的天星上神，损失的只是留在灵华界的半神分身。
没能杀了冰辛臣夜凌宇并不懊恼，因为冰辛臣另外的神魂在哪里他已经知道了，半神而已，早晚能解决掉，甚至都不用他动手。
“那么现在你是不是要烙印完最后一道道痕
，晋升为真元境后再走？”
夜凌宇摇头，神情平静中透着些许无奈。
“不必强求，不如顺其自然更好。”
夜凌宇意识回归肉身，对着已经失去生机的卓不凡肉身放出一记紫炎，顺便拿走了他身上的神墟令牌和储物袋。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在阵眼中搜寻，倒也找到不少好东西。
夜凌宇灵识感应到又有人走过了流光剑阵，在不知道对方秉性前，他不想招惹是非，便让夜狸施展次元叠加避开了对方。
次元叠加下，夜凌宇步入流光剑阵，无数光线在夜凌宇靠近时如有意识般，自动按照某种轨迹，游走间形成甬道。
他缓慢走过甬道，与一纤细婀娜身影擦身而过。
婀娜身影脚步顿住，抬头仰望突然形成的甬道，如水波般阻挡流光的球形光罩微微一颤，光亮打在晶莹美目上，映射出些许惊悸。